第16章 一路向西。

轰隆隆！！！
山脚处，那架没了驾驶员的武装直升机坠落发生了爆炸。
至此，前来追击的两架敌机全被击落。
许戈快步往山上冲去，他要跟其他人汇合，看看战时模式会不会重新被触发。
赶过...
暴雨如注，街道上的积水倒映着破碎的霓虹灯光，像一条条蜿蜒流淌的血河。林骁走在空荡的巷道中，湿透的衣角不断滴水，脚底踩在碎石与铁皮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呼吸平稳，心跳维持在每分钟五十二次??战斗冷静状态仍未解除。猩红视界在视野边缘微微闪烁，如同潜伏于意识深处的一双眼睛，随时准备撕开世界的伪装。
他没有回出租屋。
他知道，那地方已经不安全了。X-07临死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你的系统……是不是总在深夜发出蜂鸣？”而更让他心悸的是那一句??“他们需要清道夫，去铲除不服从规则的‘冗余人口’。”
如果他是刀，那么谁是屠夫？
手机早已关机，SIM卡被他捏碎扔进了下水道。通讯设备可能被追踪，尤其是植入式系统的信号源，极有可能通过常规网络上传数据。他现在唯一能依赖的，只有身体和系统本身。
【主线任务一：潜入北方监狱，营救X-03，时限七天】
任务面板静静悬浮在眼前，蓝光微弱，仿佛怕惊扰夜色。林骁闭眼深吸一口气，脑海中调出北方监狱的信息??全称“北境第七特别羁押中心”，位于边境雪原，代号“冰棺”。对外宣称关押重刑犯、叛国者及高危精神病人，实则据传是“黑渊计划”的外围实验基地之一。那里不通民用交通，进出需军方特批，监控密度堪比战略核设施。
正常人连靠近都会被击毙。
但他不是正常人。
“系统，是否有辅助路线推荐？”
【正在分析地理环境、气候数据、守卫轮岗规律……计算完成：建议从东侧废弃输油管道潜入，该区域为热成像盲区，且每月15日至20日因极寒天气导致无人机巡检频率下降47%】
今天正是16号。
时间刚好。
林骁睁开眼，猩红视界自动激活。刹那间，世界变了模样??雨水不再是无序坠落的水珠，而是带着轨迹的银线；远处高楼的摄像头转动角度在他眼中化作红色预警圈；甚至空气中飘散的尘埃都呈现出流动路径，仿佛整个城市是一张巨大的战术地图。
他抬起手，看着掌心那道尚未完全消退的血印??X-07留下的馈赠。这不仅是一种视觉强化，更像是某种基因共鸣。她曾说她是“赤隼”，具备高强度痛觉忍耐力，而自己体内是否也流淌着相似的改造因子？
“我们都是实验体。”他低声自语，“但我不愿做他们的武器。”
他拦下一辆深夜货运摩托，司机是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叼着烟问：“去哪儿？这鬼天气还跑这么远？”
“火车站。”林骁递过去两倍车费，“越快越好。”
摩托轰鸣着冲进雨幕。
三小时后，K907次列车缓缓驶离站台，开往北方边陲。林骁坐在硬座车厢角落，头靠窗，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正用意志力对抗系统后台频繁弹出的异常提示：
【警告：检测到外部信号干扰，正在进行远程校准……】
【身份验证请求：请输入今日动态密码（格式：YYYYMMDD+心跳频率）】
【未响应，进入强制同步倒计时：9分58秒……】
林骁咬紧牙关，额头渗出冷汗。这不是普通的系统提醒，而是“黑渊”试图重新掌控实验体的手段！一旦输入密码，就意味着彻底暴露位置，并可能触发体内芯片的锁定机制。
他不能回应。
可如果不回应，系统会不会失控？
就在倒计时归零的瞬间，一道冰冷机械音响起：
【校准失败，启动备用协议：情感抑制模块加载中……】
紧接着，一股无形压力笼罩全身，像是有钢针刺入大脑。林骁猛地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他感觉到情绪正在被抽离。愤怒、悲伤、对X-07之死的悲恸，全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理性的冷漠。
这就是“清道夫”的培养方式吗？
用药物与程序抹去人性，只留下执行命令的躯壳！
“滚出去！”他在心中怒吼，双手死死掐住座椅扶手，“我是人！不是机器！”
就在这时，猩红视界突然剧烈跳动，一道血色纹路从额头蔓延至双眼，伴随着灼烧般的疼痛。紧接着，系统界面猛然震荡，所有警告框全部冻结，随后被一股猩红代码洪流冲刷殆尽！
【警告：未知权限介入！核心协议受损！】
【情感抑制模块已解除】
【新权限等级授予：VARIANT-ALPHA（变量?阿尔法）】
林骁大口喘息，冷汗浸透后背。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知道X-07的血似乎唤醒了某种沉睡的力量??一种足以抵抗“黑渊”控制的反制机制。
“原来如此……”他喃喃，“她不是失败品，她是第一个觉醒者。”
列车穿行在茫茫雪原之中，窗外一片白茫。林骁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手臂内侧划开一道浅伤。鲜血涌出的瞬间，他凝视着血珠缓慢滑落的过程，感受着真实的痛楚。
痛，意味着活着。
六小时后，列车抵达终点站“漠河镇”。这里距离北方监狱还有八十公里，中间隔着一片常年封冻的无人区。林骁买了件旧军大衣，戴上护目镜，徒步出发。
风雪越来越大。
体感温度已降至零下三十八度，普通人十分钟就会失温昏迷。但林骁的脚步稳健如常。四个月来的极限训练早已让他的耐寒能力远超常人，加上系统持续提供能量补给，他的体温始终保持在37.2℃左右。
第三天清晨，他终于抵达监狱外围。
透过望远镜，他看到一座灰黑色的巨大建筑群嵌在山体之中，宛如巨兽盘踞。高墙电网密布，巡逻机器人沿轨道来回移动，空中不时有小型侦察无人机掠过。最令人不安的是，监狱顶部有一座球形雷达塔，表面覆盖着诡异的蓝色纹路??与X-07皮肤下的电路如出一辙。
“那是主脑信号接收器。”林骁心想，“X-03一定被关在地下层。”
他趴伏在雪堆后，开启猩红视界。视野立刻被层层叠叠的数据流覆盖：红外扫描范围、雷达波束周期、守卫换岗时间……忽然，他在东南角发现一处异常??一段排水管道出口隐藏在冰层之下，每隔十二分钟会有短暂的水流排放，期间热感应会被暂时屏蔽。
就是那里。
他脱掉外衣，仅穿贴身作战服，将身体温度调节至接近冰水水平，然后缓缓潜入排水口。水流刺骨，但他面不改色。管道狭窄曲折，数次几乎窒息，但他凭借超强肺活量撑了下来。
半小时后，他落入一间地下污水处理室。
刚站稳，警报骤然响起！
【入侵检测触发！启动局部封锁！】
林骁眼神一凛，迅速翻身上岸。墙壁两侧的金属门正在缓缓闭合，他猛冲几步，在最后一刻钻出通道。转身后，他发现自己身处一条昏暗走廊，墙上标着“B7区”。
“B7……B3……难道X系列都在这一层？”他迅速判断方向，朝着中央电梯井摸去。
途中经过一间观察室，他透过玻璃向内看去，顿时浑身僵硬。
房间里摆满透明培养舱，每一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人体，赤裸、苍白，身上插满导管。他们的太阳穴连接着神经接口，面部扭曲，似在承受巨大痛苦。而在最中央的舱体上，铭牌清晰可见：
【X-03 | 状态：深度休眠 | 危险等级：SS级 | 特性：群体意识链接】
林骁心脏狂跳。
这就是要救的人？一个被泡在液体里的“怪物”？
正当他思索之际，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名身穿白色防护服的科研人员推着设备箱走来，交谈声透过玻璃隐约传来：
“第十三次唤醒尝试又失败了，脑波活性不足阈值的30%。”
“上面急了，说再不激活就要启动替代方案??把X-03拆解成零件，移植给新一代。”
“可惜啊，当初他是最强的一个，能在零下六十度徒手撕裂装甲车门……结果意识融合太深，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骁握紧拳头。
最强？融合？难道X-03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的意识集合体？
他必须带走他。
趁着研究人员进入隔壁房间，林骁撬开通风管道，爬至培养舱上方。他拿出随身小刀，割断几根次要线路，制造短路火花。警报再次响起，研究人员慌忙撤离查看故障。
机会来了。
他跳下平台，用刀撬开舱盖锁扣。浓稠的淡绿色营养液倾泻而出，X-03的身体随之滑落。林骁一把接住，触手之处肌肉坚硬如铁，皮肤泛着金属光泽。这根本不像人类，更像是某种生物机甲。
“醒过来。”他低声说，“你是自由的。”
毫无反应。
林骁咬牙，将手掌按在对方胸口，调动体内能量试图刺激神经反射。忽然，X-03的手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双眼骤然睁开??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纯白如雪，却透着令人心悸的智慧光芒。
“你……看见了红眼女人？”X-03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
林骁心头一震：“你说X-07？你认识她？”
“她是我的碎片之一。”X-03缓缓坐起，“我们本是一体。七年前，‘黑渊’抓走十二名特种兵进行意识剥离实验，最终只活下三个完整体。我和她，还有X-09，是我们团最后的幸存者。”
林骁震惊不已：“所以你们……共享记忆？”
“部分。”X-03点头，“但我被困在这里太久，大部分意识已被主脑侵蚀。若想恢复，必须接入外部载体，比如……你的系统。”
“什么？”林骁后退半步。
“别怕。”X-03抬手，指尖竟伸出一根细长的神经探针，“我只是借用通道传输数据。完成后，你会获得‘群体感知’能力，也能知道‘黑渊’真正的目的。”
林骁沉默片刻，最终点头。
当探针插入他后颈芯片接口的刹那，海量信息如海啸般涌入脑海：
??无数实验室的画面闪过，士兵在接受注射后疯狂自残；
??一座地下城市正在建造，遍布机械傀儡，墙上写着“新纪元净化工程”；
??总统府地下室，一名身穿礼服的男人跪在地上，耳边响起机械音：“您已正式成为黑渊代理人。”
??最后，是一段加密录像：一群孩子被绑在手术台上，医生说着“批量生产清道夫时代来临”。
林骁双膝跪地，呕吐不止。
他们不只是改造成年人，还在制造下一代超级士兵！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X-03收回探针，声音虚弱，“但我也撑不了多久了。主脑已经开始反向吞噬我的意识。带我走，或者……杀了我。”
林骁扶起他：“我答应过X-07，要组建反抗联盟。你还不能死。”
两人相互支撑着走向出口。然而刚到楼梯口，整栋建筑猛然震动！
广播响起冰冷女声：“检测到核心实验体脱离控制，启动终极清除程序。B7区将在五分钟内注入神经毒素。”
天花板开始降下毒气喷嘴，红色警示灯疯狂旋转。
林骁背着X-03拼命奔跑，沿途遭遇巡逻机器人拦截。他挥拳砸碎第一台的传感器，利用其爆炸冲击波摧毁第二台。猩红视界精准捕捉每一台机器的弱点节点，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坚持住！”他对X-03吼道，“我们快出去了！”
“听我说……”X-03气息微弱，“如果我死了，把我大脑里的密钥提取出来……藏在左颞叶……交给X-09……他会知道怎么做……”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陷入昏迷。
林骁怒吼一声，撞破最后一道铁门，冲入排水隧道。身后毒气弥漫，警报声渐渐远去。
当他终于爬出地面，仰望苍穹时，暴风雪竟奇迹般停了。
一轮冷月悬挂天际，照亮雪原。
他抱着X-03，跪在冰面上，泪水结成霜花。
“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
可就在这时，怀中的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微弱却坚定的脑电波信号，从X-03体内传出，直连林骁的系统。
【密钥已激活，传输中……】
【获得技能：群体感知（初级），可短暂共享他人感官】
【解锁隐藏剧情：X-09真实身份揭晓】
林骁猛然抬头，望着远方城市的灯火。
“下一个，是你了。”
而在总统府最深处，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镖缓缓摘下手套，露出手臂上同样的蓝色电路纹路。他望向监控屏幕中那个雪地中站立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队长……你终于来找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