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武侠小说 > 捉妖 > 第673章 我自称一声绝世天才,也不过分吧?

这小王八蛋还知道回家,看样子还没有彻底喝懵啊。
屈博令深吸一口气,认真的问道:“毅儿,爹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
说到这,屈博令回头看了姜云一眼,开口问道:“你说,你有没有在这里遭受到刑...
北风卷着沙砾,在黑山的岩壁间呼啸穿行,如同无数亡魂低语。那座无名石台静静悬浮于冥河之上,魂灯金焰不灭,映照出河面倒影中一片虚实交错的天地。少年的身影虽已消散,可他的名字却如烙印般刻入了焚渊的脉络,随每一道闭合的裂缝、每一缕归途的微光流转不息。
柳七娘抱着猫小财,踏着骨桥返回岸边时,脚下的白骨竟微微发烫,仿佛有某种意识在苏醒。她回头望去,只见魂灯之下,原本空无一物的石台上,竟浮现出一行由星光勾勒的文字:
> **信者不孤,念者常在**。
她怔住,指尖轻触剑柄,霜鸣剑嗡然轻颤,似有所应。猫小财从她怀中探出头,琥珀色的眼瞳倒映着那行字,忽然“喵”了一声,声音极轻,却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温柔。
“它听见了。”柳七娘喃喃,“你听见他了吗?”
猫小财没再回应,只是将脑袋轻轻靠回她肩上,尾巴缓缓垂下,像一根终于卸下重担的旗杆。
归途漫长。三日跋涉,他们翻越黑山,穿过焦土荒原,重回那座曾被“止信符”封锁的村落。然而这一次,村口石碑上的字迹竟悄然变化??“永绝归途”四字已被风沙磨尽,取而代之的是新刻上去的五个小字:
> **信可通幽明**。
村中炊烟袅袅,孩童笑声在井边回荡。那口曾涌出女童遗信的枯井如今清泉汩汩,水面常浮花瓣,村民们称之为“回音井”。每逢月圆之夜,便有人提灯前来,将写好的信折成纸船,轻轻放入水中。纸船不沉,顺水漂流片刻,便会化作一点萤火,向北方飞去。
柳七娘站在村中央,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不是奇迹,而是代价换来的平衡。那个少年,用自己换来了这片土地的松动与复苏。他曾跪在井边替亡母回应女儿的思念,如今,千千万万的思念正借着他点燃的魂灯,穿越生死边界,抵达彼岸。
她取出小女孩交给她的那封信,信封上写着“致守渊之人”,字迹稚嫩却工整。她没有打开,只是轻轻抚过封口,低声说:“会送到的。”
夜深,她在旧帐篷里点起油灯,铺开一张素笺,提笔欲写,却又停住。写给谁呢?写什么?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有多年未曾写信。自从离开南岭剑宗,斩断师门恩怨,她便以剑为伴,以霜为袍,把所有柔软都封存在剑鞘深处。
可今夜,她想写。
笔尖落下,墨迹缓缓流淌:
> **砚之子:**
>
> 你走后第七日,桃林开了花。不是往年那一树粉白,而是金红如焰,像是有人在雪地里点燃了一盏灯。陈砚说,那是守铃人血脉觉醒的征兆??你接任之时,南方心铃塔的残骸也震动了三日,塔顶最后一枚铜铃自行响起,响了整整九百下。
>
> 九百,是你母亲生前记录的未收回信件数。
>
> 我今日路过塔基,看见一株小桃树从砖缝中长出,枝头挂着一枚铁铃,锈得厉害,却始终不落。我把它摘了下来,挂在马车里。从此以后,风吹铃响,我就当是你还在路上。
>
> 猫小财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它不再趴在车顶晒太阳,总是一个人蹲在高崖上,盯着北方看。有时候半夜醒来,我发现它嘴里叼着半截烧焦的红布??是你包心铃用过的那块。它舍不得丢,偷偷藏了起来。
>
> 昨日遇一游方道士,他说这猫非寻常灵兽,而是上古‘聆心兽’遗种,天生能听魂语,通幽梦。它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若主魂归渊,则终生守望,直至自身精魄耗尽。
>
> 我问他:“值得吗?”
>
> 他笑:“你问错了。不是值不值得,是愿不愿意。”
>
> 我想,你是愿意的。
>
> 我也是。
>
> 村里的孩子问我,守渊之人会不会寂寞。我说,他会听见每一句“我想你了”,也会记得每一个等信的人。这就够了。
>
> 若你还能听见??
>
> 我也想你了。
>
> ??七娘 书于回音井畔
写完,她将信折好,放入信封,又在外皮写下四个字:“焚渊亲启”。
翌日清晨,她来到井边,将信投入水中。纸船浮起,顺流而去,半途忽被一阵风托起,化作萤火,直奔北方天际。
与此同时,焚渊深处,魂灯微晃,金焰之中泛起一丝涟漪。那一瞬,仿佛有人在火焰背后眨了一下眼。
***
三个月后,西域大旱,赤地千里。百姓传言,是因“断信之地”再度封闭,亡魂不得归,怨气冲天,惹怒苍穹。各地城隍庙香火断绝,纸钱难燃,连最灵验的招魂幡也都无力招引。
唯有那座村庄依旧安宁。回音井水位不降反升,夜夜有光点自井中升起,落入村民梦中,带来亲人的叮咛。
柳七娘闻讯赶往西域,途中经过一座废弃驿站。驿站墙角堆满未寄出的信,积灰盈寸,皆因邮差惧怕“死信诅咒”而拒送。她一一拾起,拂去尘土,发现其中一封竟是二十年前一位老兵写给战死儿子的绝笔:
> “阿昭,爹没能护你周全。如今我快不行了,只求你莫怨我,莫恨这世道。若有来生,咱们不做父子,做兄弟,一起喝酒,看月亮。”
她眼眶发热,当即取出随身携带的心铃残片,割破手指,以血为引,在信封背面画下一道守铃人秘传的“通幽符”。随后将信投入火中。
火焰腾起瞬间,竟传出一声极轻的啜泣。
当晚,老兵托梦乡邻,说自己梦见儿子穿着干净军服,笑着递给他一碗酒,说:“爹,信收到了,我不怨。”
消息传开,人心渐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写家书,送往各地“断信之地”。而所有寄往焚渊的信,最终都会在某个夜晚,化作萤火北去。
一年春,南方暴雨连绵,山洪暴发,冲垮了早已荒废的守铃人祖祠。泥石流过后,村民们清理废墟,竟在地基深处挖出一口青铜古箱。箱上铭文斑驳,依稀可见“林氏血脉,承信之器”八字。
箱内无他,唯有一支断裂的铃杖,杖身缠绕着干枯的红线,另一端系着一枚小小银铃。铃上刻着两个字:
> **晚照**。
消息传至柳七娘耳中时,她正坐在马车里修补车篷。猫小财懒洋洋地趴在一旁,耳朵忽然竖起。
她立刻启程南下。
当她抵达祖祠遗址时,发现陈砚已先一步到达。老人跪在雨中,双手捧起铃杖,老泪纵横。
“这是她当年留下的最后信物。”他哽咽道,“她说,若血脉断绝,铃杖即毁;若后人继任,铃杖自现。”
柳七娘低头看向那枚银铃,忽然发现铃内有光流转,细看竟是无数微小的名字在旋转,如同星河环绕。她伸手轻触,铃声未响,却有一道意念涌入脑海:
> “吾儿,你可安好?”
她浑身一震。
这不是幻觉,是林晚照残留在信物中的执念,跨越生死,只为问这一句。
她紧紧握住铃铛,仰头望天,雨水混着泪水滑落:“他很好。他成了比你更亮的光。”
话音落下,铃内星光骤盛,红线无风自动,缓缓缠上她的手腕,仿佛在交付某种使命。
陈砚看着她,低声道:“你现在明白了?守铃人从未真正消失。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愿意传递,他们的名字就会活在每一封信里。”
柳七娘点头,将铃铛收入怀中,郑重道:“我会替他守护这些信,直到……他也需要被人想起。”
***
五年光阴流转。
北方黑山之外,已建起一座简陋却庄严的祭坛。百姓称其为“信台”,每逢寒食、中元、除夕,便有人携信而来,焚香祷告。信火升空,化作流萤,汇入北方天际那盏永不熄灭的魂灯。
猫小财始终不曾离开高崖。它的毛色渐褪,双耳残缺处长出新绒,却再未恢复昔日灵动。它常常整夜静坐,望着魂灯方向,尾巴轻轻摆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只有它听得见的节奏。
某一夜,狂风大作,乌云蔽月。忽然,魂灯金焰一暗,随即剧烈摇曳,仿佛受到某种冲击。整个焚渊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裂缝隐隐有复开之势。
猫小财猛然站起,弓背嘶叫,眼中金光暴涨。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柳七娘正在边境小镇投宿。她怀中的银铃突然发烫,铃内星光疯狂旋转,一行血字浮现于铃壁:
> **他动摇了**。
她心头剧震,翻身而起,抓起霜鸣剑便往外冲。
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守渊之人并非神明,而是以魂为薪的凡躯。若心念稍有动摇,若对人间眷恋太深,魂灯便会衰弱,焚渊将再度崩裂。
她一路疾驰,风餐露宿,半月后终于重返黑山。
远远望去,魂灯仍在,但火焰已由金转蓝,微弱如风中残烛。石台上空无一人,唯有风声呜咽。
她踏上骨桥,脚步沉重。每走一步,耳边便响起一段记忆??少年幼时跌倒哭泣,她背他前行;他在灯下苦读《回响名册》,她为他添油;他第一次摇响心铃,脸上露出惊喜笑容……
她终于明白,是他想起了太多。
“你不能回来!”她对着魂灯嘶喊,“你答应过的!你要守住归途!”
风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忽然,猫小财从后方跃起,抢先冲上石台。它口中衔着那块染血的红布,用力甩在魂灯之下。布片飞扬,恰好覆盖住灯座裂纹。
刹那间,金焰复燃!
一道模糊身影在火焰中浮现,依旧是少年的模样,只是双目紧闭,面容平静。
“我没动摇。”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只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柳七娘泪如雨下:“那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他轻声道,“她说,她以我为傲。”
金焰再次暴涨,照亮整片冥河。河底冤魂停止哀嚎,纷纷合掌低首,如朝圣般沉入深渊。
自此,魂灯再未黯淡。
而柳七娘,将银铃悬于信台最高处,每日拂尘诵念。她不再行走江湖,也不再提及过往。人们只知道,有一位女子终年守在焚渊之外,替天下人传递书信。
至于猫小财,它依旧蹲在崖上,望着北方。
某个月夜,一个牧童爬上山崖,好奇地问它:“猫咪,你在看什么呀?”
猫小财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爪子,指向那盏永恒燃烧的魂灯。
牧童顺着方向望去,只见灯火摇曳,竟隐约形成一个人影,怀抱一只小猫,静静坐着,像在等人回家。
他吓得跑下山,逢人就说:“山上那只猫,不是活的,是守魂的。”
没人信他。
可每当夜深,若有人路过那座高崖,总会听见一声极轻的猫叫,像是呼唤,又像是回应。
而在焚渊最深处,魂灯之下,那行由星光写就的誓言,依旧清晰可见:
> **我若失信,魂灯即灭;我若退缩,天地共诛**。
少年的名字早已不在人间户籍,可千千万万封寄往“守渊之人”的信中,总有人写道:
> “谢谢你,还愿意听我们说‘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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