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压制

一名法象境，法相之身境界的强大修士，面对一个踏天境的修士需要求援，这若是传出去绝对是天大的笑话，是伴随一身的耻辱。
可对于云潭老妖而已，如果面对的是萧叶的话，哪怕他再怎么的求援都不丢人，而是一件极为认真的事情。
云霞兽法相对天嘶吼，恐怖的音浪散播而出，震得那些灵魂元婴，都要脱体而出。
萧叶则是一剑斩出，无比广袤的剑气破空而出，能量亦或是物质，在这剑气下全部斩断，朝着那云霞兽法相而去。
轰隆！
法象境......
命运长河之上，萧叶的身影如孤峰耸立，手中命运剑嗡鸣不止，金色的剑芒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涟漪般的纹路。他双目微阖，神识如网，笼罩整条命运长河，试图捕捉那缕不断游走的黑丝。可那黑线仿佛通灵，每每将要触及，便如烟雾般消散，再于另一处悄然浮现。
“它在……学习。”萧叶忽然睁眼，瞳孔深处泛起金纹，“它在适应我的探查方式。”
这不是残存之力，而是有意识的存在??一个潜藏于命运长河底层、借宿命之战余波重生的意志。它以断裂的命运为食，以混乱为养分，在无人察觉的缝隙中悄然织网，如今已隐隐与命运本源纠缠不清。
萧叶握紧命运剑，剑身震颤，似在回应主人的心绪。他曾以为击溃那道黑影便是终结，却未曾想到，那不过是序幕拉开前的一声轻响。真正的敌人，从未正面现身，而是在命运的经纬之间，悄然篡改规则本身。
“若命运可被操控，那所谓‘天命’，是否早已沦为傀儡？”他低声自语，声音落在虚空，却激起层层回音。
就在此时，命运长河突然剧烈波动，无数丝线开始逆向流转，原本清晰的命运轨迹变得模糊扭曲。萧叶猛然抬头，只见远处的天际裂开一道幽深缝隙，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自其中垂落，直插命运长河核心。
轰！
一声巨响并未传入耳中，却直接炸响在灵魂深处。那是命运之锚松动的征兆??维系万界秩序的根本正在崩解。
“有人……在抽取命运本源！”萧叶怒喝一声，身形化作流光，朝着光柱落点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归墟界深处，陆远盘膝而坐，周身浮现出九道金色光环，每一道都代表着他对命运法则的一层领悟。然而此刻，第九环光芒黯淡，竟有崩碎之象。
“不好！”他猛然睁眼，额角渗出血丝，“命运根基动摇，连归墟界的封印也开始松动了。”
他抬手一引，掌心那根带有裂痕的命运丝线剧烈震颤，竟从断裂处延伸出一条细小的黑色分支，如同毒藤般缠绕上来。
“宿命侵蚀……已经侵入我的命脉？”陆远脸色骤变，指尖凝聚一点金光，欲将其斩断。可就在金光触及黑丝的刹那，一股冰冷意念顺着丝线反向冲击而来。
“你……也是棋子。”那声音低沉如梦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陆远闷哼一声，神魂震荡，整个人倒退三步，嘴角溢血。他死死盯着那根被污染的命运丝线，眼中怒火翻腾：“我陆远一生逆命而行，岂会沦为他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话音未落，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融入手中金光之中。刹那间，一道古老符文浮现半空??那是他以自身命运为代价刻下的逆命印！
“逆命?斩因果！”
符文炸裂，化作万千刀刃，尽数斩向那根黑丝。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黑丝断裂，但诡异的是，断口处并未消散，反而如活物般蜷缩成团，迅速沉入虚空不见。
陆远喘息不止，脸色苍白如纸。他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真正的侵蚀早已深入骨髓。更可怕的是，对方竟能通过命运联系反向追踪到他，说明其对命运之道的理解，恐怕已超越常理。
“必须找到萧叶。”他艰难起身，望向命运长河方向，“唯有联手，才有可能揭开这幕后之人的真实面目。”
而在命运之塔顶端，黑袍男子静静伫立，指尖缠绕着那道来自虚无领域的黑丝。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近乎怜悯的笑容。
“三个执棋者，却不知自己早已落入局中。”他低语道，“命运之战，从来不是为了争夺归属，而是为了唤醒沉睡的‘终焉之主’。”
他缓缓抬起左手，掌心浮现出一面古镜??镜面漆黑如渊，边缘铭刻着无法辨认的符文，每一笔都仿佛由亿万生灵的哀嚎凝成。
“三千大道，皆源于命运；万古轮回，终归于宿命。”他轻抚镜面，声音冷彻天地，“当命运之主齐聚之时，便是终焉觉醒之日。”
镜中忽然泛起涟漪，映照出三道身影：萧叶立于命运长河之巅，陆远身处归墟裂隙，还有一人隐于混沌迷雾之中，看不真切。
“你们……都是钥匙。”黑袍男子喃喃道，“打开终焉之门的钥匙。”
话音落下，命运之塔骤然震动，塔身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形成一座庞大的阵法，将整座高塔包裹其中。紧接着，九道黑气自塔底升腾而起，环绕塔身旋转不休，最终汇聚于塔顶，注入那面古镜之中。
镜面骤然爆发出刺目黑光，穿透云层，直射命运长河。
同一时刻，萧叶正逼近光柱落点，忽然感到心头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的灵魂。他低头一看，胸口竟浮现出一道漆黑印记，形状宛如锁链，正缓缓收紧。
“这是……命运枷锁？”他震惊不已，连忙催动体内命运之力驱逐，可那印记如同扎根般牢固，非但未退，反而沿着经脉蔓延开来。
“哈哈哈……”一阵低笑在耳边响起，虚空中浮现出无数残影，每一个都与他曾见过的黑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你以为你是命运之主？不过是我布下的一枚棋子罢了。”那声音遍布四野，“命运之战，是你觉醒的契机，也是你堕落的起点。”
萧叶怒吼一声，挥剑斩向最近的一道残影。命运剑斩出璀璨金芒，将残影劈成两半，可那分裂的影像竟未消散，反而各自凝实，化作两名完全相同的黑衣人，手持黑剑，齐齐攻来！
剑光交错，命运之力与宿命之力猛烈碰撞，激荡出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萧叶以一敌二，虽勉强支撑，却节节后退。每一次交锋，他都能感觉到体内的命运之力被某种力量悄然吞噬，转化为维持这些黑影存在的能源。
“它们……在吸收我的力量成长？”萧叶心中骇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这不是单纯的攻击，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献祭仪式??他的战斗，正在为某人唤醒终焉提供能量！
“住手！”他暴喝一声，不再恋战，强行抽身后退，同时催动命运剑中的本源之力，在周身布下一道金色结界。
结界刚成，四周空间猛然塌陷，所有残影瞬间融合，凝聚成一道高达百丈的黑色巨人。它没有面孔，唯有胸口镶嵌着一面漆黑古镜，正是命运之塔顶的那一面！
“终焉之门……开启。”巨人开口，声如雷霆。
镜面缓缓开启，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萧叶只觉四肢沉重如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那是超越境界的威压，仿佛面对的是整个宇宙的终结。
“不能让它打开！”萧叶咬牙，不顾体内经脉撕裂之痛，强行催动全部修为。命运剑高举过头，剑身金光暴涨，竟引动整条命运长河共鸣！
“命运裁决??斩！”
一道横贯天地的金色剑光自剑尖迸发，直劈巨人胸口。剑光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碎，连时间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轰隆！
巨人身躯剧烈震颤，胸口古镜出现一道裂痕，但它只是缓缓抬手，一掌拍下。一只遮天蔽日的黑手凭空出现，竟硬生生将那道剑光捏碎！
“蝼蚁之力，也敢撼动终焉？”巨人冷漠开口，“你的命运，早已注定。”
萧叶吐血倒飞，重重撞入命运长河之中。河水瞬间将他吞没，意识陷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一片寂静中醒来。
眼前不再是命运长河，而是一片灰白色的荒原。天空无日无月，大地龟裂如干涸的河床。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两个古老大字??**终焉**。
“这里是……命运之外？”萧叶挣扎站起，发现自己体内力量尽失，连神识都无法外放。
“欢迎来到真实的世界。”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萧叶猛然转身，只见陆远站在不远处，衣衫破损，神色憔悴，但眼神依旧坚定。
“陆远？你怎么会在这里？”萧叶惊问。
“和你一样，被拉入了终焉领域。”陆远苦笑，“这是命运尽头的投影，只有当命运彻底失控时才会显现。”
“那巨人是谁？为何能操控命运？”萧叶急切问道。
陆远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谁？”
“上一任命运之主。”
萧叶瞳孔一缩：“不可能！命运之主一旦陨落，命运便会重选新主，绝不会留下残魂！”
“可若他并非真正陨落呢？”陆远反问，“若他只是被放逐，而非死亡？若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借助新的命运之主觉醒，重新归来？”
萧叶心头巨震，脑海中闪过无数线索：那黑袍男子的从容、宿命之力的熟悉感、命运长河中莫名的共鸣……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设下的局？包括命运之战？包括我们的觉醒？”
“不错。”陆远点头，“我们不是胜利者，而是祭品。只有当我们达到巅峰，命运之力最为充盈之时，才能成为他回归的桥梁。”
萧叶浑身发冷，终于明白为何那黑影总是在战斗中汲取他的力量??那不是为了击败他，而是为了喂养那个沉睡的旧主！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既然曾是命运之主，为何又要毁灭命运？”萧叶不解。
“因为他看到了结局。”一个全新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缓步走来，面容清冷，眸若星辰。她手中捧着一本泛黄古卷，封面写着《命运真解》四个字。
“你是谁？”陆远警惕问道。
“我是守卷人。”女子淡淡道，“也是唯一见证过三次命运更迭的存在。”
她翻开古卷，一页页文字浮现空中：“命运并非永恒。每隔亿万年，便会迎来一次‘终焉轮回’。届时，现任命运之主将被吞噬，新主诞生，世界重启。”
“上一任命运之主预见了自己的结局，不愿沦为养料，于是策划了这场叛乱。他故意败北，将自己的意志封入宿命之力，等待后来者强大之时，借其之力重返命运之巅。”
萧叶听得心神俱震：“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不是夺取命运，而是……阻止终焉？”
“错。”守卷人摇头，“他是要成为终焉本身。”
“什么？”陆远失声。
“当命运之主集齐三把钥匙??掌控命运、逆转宿命、窥探本源??便可超越命运，化作终焉之主，凌驾于轮回之上。”守卷人合上古卷，“而你们，就是他的三把钥匙。”
萧叶猛然想起那日在命运之塔看到的三道身影??自己、陆远，还有那隐藏在混沌中的第三人。
“第三人是谁？”他急问。
守卷人望向远方，目光深远：“那位……早已不在现世。他是第一个反抗命运的人，也是唯一成功脱离命运束缚的存在??**初代逆命者**。”
陆远呼吸一滞：“你说的是……我先祖？”
守卷人点头：“唯有集齐三位命运核心人物的意志，才能完成终焉仪式。而现在，最后一人即将苏醒。”
话音未落，天地骤暗。荒原尽头，一道血色漩涡缓缓开启，从中走出一道身影??披着残破斗篷，左眼封印着一道金色锁链，右眼却燃烧着焚尽万物的火焰。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却充满威严。
陆远浑身颤抖：“祖父……您不是早在万年前就已陨落了吗？”
“陨落？”那人冷笑，“我只是被命运放逐到了时间夹缝之中。如今，因缘汇聚，我回来了。”
萧叶望着这三人，忽然明白了什么：“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你们是命运本身的裂痕。”
守卷人轻叹：“正是因为我们曾触碰禁忌，才得以跳出轮回。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成了终焉仪式的最佳祭品。”
“不！”萧叶怒吼，“我不会让任何人利用我的命运！”
他猛然冲向前方石碑，一拳砸向“终焉”二字。可拳头尚未触及，一股无形之力便将他弹飞。
“没用的。”守卷人道，“这里不是你能改变的地方。唯有真正的觉悟者，才能打破终焉循环。”
萧叶趴在地上，鲜血从指缝流出，却仍不肯低头：“那就让我成为那个觉悟者！”
他仰天长啸，体内残存的命运之力疯狂涌动，竟与远处的命运长河产生共鸣。一道金色光束自天而降，贯穿他的身躯！
与此同时，陆远也迈出一步，双手结印，逆命印再度浮现；初代逆命者冷哼一声，右眼火焰暴涨；守卷人翻开古卷，吟诵起古老咒言。
四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这片终焉之地交汇。
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悄然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