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疑惑就要问,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任也接住说书人抛过来的“醒木”,一边抚摸感知,一边轻声问道:“你被禁锢在这死牢之中,神魂被束缚,神法与肉身也被封禁,连基本的传音都无法做到,又如何能将这本命法宝藏在外面?”
“这是我进来之前藏的。”说书人感觉脸颊很痒,便用手抠着脓包,恶心巴拉地说道:“被抓之前,我便用一种本命神法,将这醒木的气息彻底抹除了,而后隐藏在身上,带入了这间牢房之中。”
任也仔细感知着醒木,却发现此法宝没有任何气息流出,且醒木上方的圆润抓手处,也被磨得很老旧,连上面镌刻的“人间图”都变得非常模糊,总之“瞧着”脏兮兮的,且隐隐散发着一股淡臭的味道,与凡木无异。
不过,这醒木握在手里时却很沉重,触感冰凉,会令人感到心绪宁静。
说实话,若不是有天道的明确昭告,那光凭这醒木的卖相来看,任也就绝对不会相信这东西是说书人的本命法宝,因为它实在是太平凡了。
不过,这细想想倒也能说得通。因为此刻说书人的一身神法被禁,就与凡人无异,所以它的本命法宝瞧着“朴实无华”一些,倒也算是合理的。
小坏王抬头,轻声问道:“你神法都被禁了,光留本命法宝在外,又能有什么作用?”
“就是为了一份心安罢了,在外留出此物,便总能感觉到有一丝逃生的机会。”说书人故作潇洒不羁地回道。
“你别跟我云山雾罩的,好好说话。”任也面对这样一位修为未知,品境未知的存在,竟倒反天罡地呵斥了一句:“别让我猜,你自己说实话。”
“你吼辣么大声做什么?”说书人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你这小子看着不大,心思还怪细腻的,尤其是思绪也很脏。算了,我也不瞒你了。我听闻,这虚妄村的死祭仪式颇为特殊,天牢的死囚者在被处死之前,也都会被狱卒去除部分封印,解开双手的镣铐,以确保死前可涌动出一缕微弱的神魂。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处死囚犯……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
“所以,你隐藏本命法宝,是想等待着死祭日当天,封印被解除一些后,从而唤醒这醒木法宝,而后殊死一搏?”任也总感觉这醒木之上有着一丢丢的奇怪气味。
“没错,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书人坦然承认。
这就合理了!
没人会愿意在绝境中白白赴死,更何况还是说书人这种神法之能不知多高的存在。最终的舍命一搏,才符合人性,这也与任也先前猜想的差不多。
就目前而言,任也觉得自己已经拿到了说书人的“绝对诚意”,并且也测试出了他的真正身份,那就是一位不知是何原因才被俘的残魂大佬,且这位大佬的阵营身份,小坏王也大概能猜到。
他心中有些窃喜,因为他在这虚妄村的秘境中,目前的能力是比较弱的,所以如果他真的能救出79号,那自己也算是拥有了一张不错的底牌。甚至自己要和他处好的话,还可能会得到特殊奖励……
呼,搞了这么久,我这个瞎子,可算是见到点光了。
“在我无法完全信任你之前,我或许会把你这本命法宝放在四大家族中的其中一家。如此一来,你即便脱困了,那没有我,你也无法做到悄无声息地将本命法宝取回……因为一旦引动此物,则必然会被四大家族发现。”任也冷声警告道:“所以,你千万不要对我有任何非分之想,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说书人一脸无语:“非分之想?!抱歉,我对一个瞎子真的没有任何姓趣……!”
“那就好。”
任也微微点头,突然皱眉道:“我怎么闻着……你这醒木有股臭烘烘的味道?!”
“呵呵!”
说书人听到他问出这样的问题后,便明显来了精神:“你好好想一下,我虽然在被俘之前,抹去了这醒木的一切气息,但被抓后,我被迫进入这死牢,却一定是要被搜身的。所以……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把它藏在什么地方?”
小坏王听到这话,陡然一呆。
“算了,不问你了,我只说,我选择的方法吧。”说书人露出了狠辣的表情,一字一顿道:“我把它吞到了肚子里。”
任也惊在原地,眉头紧皱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而后,我足足等了三天,三天啊!期间为它无数次用力,又历经百转之难,以及产子之痛……才在三天后,重新见到它。”说书人双眼微红,也露出了一副菊花绽放的笑容。
还保持着闻嗅姿态的小坏王,身体僵硬,手中一滑,顿时将醒木掉在了地上。
“捡起来!!!那是我的本命法宝!”说书人愤怒地命令了一声。
“玛德……是个狠人啊!”
任也崩溃,而后便用两根手指的指尖,将醒木从地面上夹起,胡乱地塞入了腰间,转身便走。
他这一举动把说书人搞懵了,急迫地追问道:“这就走了?!我都已经拿出了绝对诚意,可你……可你还没有与我商议如何越狱啊?!”
昏暗的狱道中,任也微微回头,脸色郑重道:“你切记!我才是这个事件的绝对主导者,所以你根本不需要知道营救的细节。明日傍晚,你只需要仔细关注自己的餐食就可以了,而后按照命令行事。”
“……你确定不需要商量一下细节吗?”说书人突然感觉他有点不靠谱:“这可是决定你我生死的大事儿啊!”
“哦,对了。我是一个务实的人,我也有责任提醒你一句,你的绝对诚意中,不仅仅只包含这醒木……还要包含,你前面说的八百万星源,以及一件五品的绝世珍宝。千万不要跟我讨价还价,因为那只会让你付出得更多。”任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只露出无耻下流的笑容,礼貌地通知了一下对方。
“……!”
说书人恨得牙根直痒,憋了半天后,才又补充道:“我希望再吃一顿肘子……!”
“行,明天我就拿你这醒木吊汤,给你炖一只肘子。”任也扔下一句后,便迅速离去。
……
由于今天狱统大人不在,牢区的工作环境也相对自由,所以小坏王为了确保万一,就又在下午的时候,找机会进行了多次踩点,直到把计划的各个环节全部完善后,才肯罢休。
很快,一天的工作结束,小坏王也按时点卯下差。
离开天牢后,他便又去了赵家,且再次被赵密剖腹,观察丹田内的三千秘藏。只不过,这一次任也没有向他提出问题,只在安静一个时辰结束后,便急匆匆地去见了赵家的赵皓辰。
赵皓辰先前就曾约过任也喝酒聊天,但后者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儿。只不过明天就要营救79号了,他要提前为自己的行为进行铺垫,所以,他才决定接受赵公子的邀请,一同去了对方的东房内闲聊。
在闲聊过程中,任也发现这位赵公子的性格真的很随和,完全没有虚妄村本地人的粗犷与极端,更没有大族嫡子的架子。并且,他见识也颇为不俗,也说了很多适合任也的修道之法。
二人一直聊到了戌时初,任也才兴冲冲地告别赵公子,而后快步返回家中。
夜幕降临,路过尹家大院时,他也特意散发了一下感知。
往日里喧闹、丹炉轰鸣的尹家丹院,此刻却显得格外寂静。五彩斑斓的灯火也已消失不见,有的只是如今满地黄叶般的萧瑟、清冷。
“唉,这么一个大族,说不行就不行了,这虚妄村的规则……还真的是残忍啊。”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只不过,他这句呢喃的话刚说完,却立马又升起了一股,局外人被莫名牵连的无助感。
“卧槽!我还巴巴的同情人家呢……这尹家倒了,不在了,那……那我小姑岂不是没有工作了?!”
任也瞬间醒悟,而后猛迈双腿,忐忑不安地冲向了家的方向。
……
小破家内,姑侄二人各自托腮地相对而坐,均是双眼迷茫。
“万万没想到,这窃取丹药……就是姑姑在尹家药坊中干的最后一票啊。”任也叹息一声,关心地问道:“尹家给您结俸禄了吗?”
“不但结了应有的俸禄,且还多给了。”姑姑眉目幽怨,叹息道:“只不过,我这备受器重的控火师,算是干到头了。”
任也一见姑姑有些忧虑,便立马宽慰道:“哎哟,不就是差事没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俸禄要涨了,足够养家了。”
“在这虚妄村,人不能闲着啊。”姑姑依旧惜字如金:“还是得有事儿干。”
“您即便想要再找一份差事,那也不难啊。我和小胖处得不错,且姑姑的控火之术也是较为出色的。”任也继续安抚:“大不了,我就跟小胖说一声,您直接去李家上差。不过这事儿不急,您还是先歇息一段时间吧,养养神。”
“唉,这里就是这样,人来人走,一茬又一茬,什么都在变,永远存在的便只有虚妄村这三个字。”姑姑莫名有些感慨,而后便体态端庄地起身,从袖口中拿出了两瓶丹药,交代道:“这就是你要的东西。我虽丢了工作,但也有好处。尹家遭受到了灭顶之灾,今日非常混乱,且他们已经决定强开征伐路,明日便准备远行……如此一来,日后便没有人会追究、探查,这两种丹药的数量了。”
“即便查,尹家都走了,那也等于是‘死无对证’了。”任也笑着接了一句。
“没错。”小姑微微点头,而后又认真地问道:“你要做的事情,真的不需要我来帮忙吗?”
“不需要,我已经想好了。”任也坚定地点头。
小姑沉思半晌,话语简洁道:“你我姑侄二人,本就是同命同体。你想做什么我不管,你惹出了祸事……我们一起承担。”
任也听到这话,心中甚是感动:“我知道。”
“饭在厨房,我回屋睡了。”小姑轻声叮嘱道:“这两日,或许有人会来找我,你在门外挡住便可,就说我不在……!”
“谁来找您?”任也有些好奇地问。
“……来了你就知道了。”小姑言语平淡地扔下一句,而后便回房休息了。
呦,跟我还卖关子?
任也没有再追问,只简单洗漱了一下,便立马赶去厨房,取出粗茶淡饭开炫。
吃饱了,喝足了之后,他便返回自己的房间,借着光亮,打开了姑姑拿出的那两瓶丹药。
坐在破旧的木椅上,他先是轻嗅了嗅两瓶丹药的味道,而后才又拿起一张油纸,轻轻地将两瓶中的药粉倒了出来。
姑姑说这东西的调配非常讲究,再加上尹家已经出事儿了,如果药粉被浪费掉,那就不可能再偷一次了,所以他做得很细,确保万无一失。
一直忙活到亥时左右,小坏王才躺上了床,且脑中一边复盘计划,一边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任也神清气爽地起床后,便在家里匆匆吃过了早饭,而后用最快的速度赶往了天牢。
为了确保不会出现意外,他是将昨夜调配出来的解药,简单地缝在衣服内的,并且一再确定这东西不会流露出任何气息和味道,才敢贴身带入“单位”。
来到天牢正院门前,任也刚想迈步进入,便感知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竟然是尹平?!!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能有心思上班吗?
任也先是惊讶了一下,而后心里便想通了,对方应该是来天牢递交辞呈的。
姑姑昨天说过,尹家全族已经准备外迁,彻底远行了。
二人撞见后,明显有些失魂落魄的尹平,只是微微怔了一下,而后便无声地错开身位,准备从另外一侧走出天牢的大门。
这在以前,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他尹家大公子是绝对不会给一条自己看不起的野狗让路的,只会说:“见到本大人,为何不跪地行礼!”
但今天,他明显不想与任也说话,甚至走路时都是低着头的。
只不过,以前的任也是被迫行礼,但今日的任也,却因为尹平先前的一些照顾,以及姑姑盗丹一事,心中充满了温暖之意。
他立马后退一步,非常认真且郑重地行礼道:“属下参见尹狱统。”
尹平被他弄得愣了一下,目光明显充斥着羞涩,甚至是愤怒的神色,旋即冷笑道:“呵呵,狗东西,你是在故意讽刺挖苦我吗?!我尹家出事儿了,你感到很开心?”
如果是关系交好的狱卒,那做出这一举动并不奇怪,但换在瞎子身上,那就显得有些敏感了。毕竟,尹平自己肯定知道,他每天痛骂瞎子的话中,是蕴含着怎样的优越感的,是有多“重”的。
任也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抬头道:“尹狱统,在我心里,你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有些过于骄傲罢了。若没有你的照顾,我不可能每个月的绩考都是优等;若没有你的各种附加差遣,令我在牢狱中从早忙到晚……那便会给其他狱卒使唤我,压榨我的机会。这些我都懂……也很感谢。”
“?!”
这话再次让尹平懵了一下,也令他没有立马迈步就走,只是拂袖倔强道:“你想多了。给你优等,是因为你做到了;使唤你,也是出于私心。”
任也平和地笑了笑,却并没有回应。
二人就站在天牢的大门前,相互沉默,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尹平停留了许久后,才背手望向了天空烈阳,双眸泛红地说道:“我父亲化道了,身殒在了家族祠堂之中。”
任也望着他的表情,只叹息了一声,也不知该如何宽慰。
“我跪在地上问他,既然决定开启征伐路,那父亲为何不留着性命,助全族迁徙,杀出一条血路呢?”尹平声音平稳道:“他说,不能只留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虚妄村,眼看着荒坟连成一片……那不是男人应有的作为,所以他要陪着她们。”
任也依旧沉默。
“刷!”
这两日尹平流泪的次数,比成长至今加起来还多,而今更是在自己最瞧不起的野狗面前。
他平视着任也,声音颤抖道:“从前我站得很高,也发自肺腑地看不起你。可一夜之间……我却发现,你在很多事情上要比我坚强,比我更能承受。站在你的立场上,我不如你……呵呵,这里虽然公平,可褪去了家族的光环后,我也就是一个天赋不错的脆弱之人。”
“黄兄,我还会回来的,不为别的,就为这里的土地埋葬过我族中的女眷,以及我的母亲。我会以这里的规则,击败李家的后人。这也是我身为男人,应该尽的责任。”
“黄兄,或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也或许你能摆脱困境,从野狗变成一条蛟龙……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呵呵,我或许会和你一同踏上离乡路。”
“珍重!”
话音落,尹平蕴藏着满腔不甘,果断地转身,迈步离去。
任也一个人站在天牢门口,心中大惊:“黄兄?!卧槽,就是心有感触地与他聊了两句……却未曾想,竟还有意外收获?!”
【恭喜您,您对待尹平的态度,符合您的性格作风,您的行为契合值+3,目前为87点。】
【恭喜您,尹平因为你的友善举动,而改变了自身对你的态度。你在他眼里不再是一条野狗,所以,他称呼你为黄兄。这令你得到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你姓黄。】
天道昭告的声音逐渐消散,小坏王幽幽地回过神来,猛然挥动了一下拳头:“卧槽,这个是真的想不到,我竟然能在尹平这里知晓自己的姓氏……我没有看错啊,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啊!他就很尊重我啊!!”
对于任也而言,他单纯就是对尹平这个人心生同情,所以才愿意表露出一丝善意,却根本没想到此事还能为自己带来“利”益。
这无疑是令他非常惊喜的,因为有了姓氏之后,就是从零到无限可能的质的突破。他后续就可以按照宗族族谱,虚妄村的各种文献,去寻找有关于黄姓的线索了,这无疑是大大缩短了他的探查过程。
哎,看来这人呐,还是得心境祥和,心有善意啊。
如果自己真的恨尹平,只看他的坏,而忽略他的好,那估计也就错过了这一次的“隐藏彩蛋”。
想到这里,任也又一时间有些恍惚,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扮演的“瞎子”,在自己心里又“鲜活”了几分。
行为契合值增长,这说明瞎子“本人”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他虽在极端的环境中,艰难生存,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但他却没有被同化,没有彻底变成一个思想扭曲,品性极端的人,而是……一位既有韬略,有魄力,敢在赵密的威胁中,暗中调查自己机缘被夺的一条野狗;同时又很大度,分得清好赖轻重的人。
这样的人有点意思。
任也在心里发问,如果自己不是生活在蓝星那样温暖的环境中,而是出生在这虚妄村中,并真正地经历了瞎子的一生,那他还能拥有心中的这份阳光吗?
说实话,他是有点不确定的,因为这个假设太大了。所以,他内心有些欣赏瞎子本人,因为对方不需要假定,就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他搞不懂天道为什么让他扮演瞎子,或许这些事情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只不过是发生在五百年前的迁徙地?
他怀揣着疑惑,再次走到了死狱,并准备就在今日实施越狱计划。
小坏王进入死牢之后,便见到点卯的狱统室旁边,此刻已经站满了三十名同僚。
一位资格较老的狱卒,见任也点卯归队后,便郑重地叮嘱道:“尹狱统已经交过辞呈,特意过来做了交接,所以,一会新的狱统大人就要到了,并且会安排大家准备死祭日。今天很关键,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他妈一个个都看着跟个病秧子似的!”
“是!”
众人中气十足地回了一句。
话音落,资格较老的狱卒归队,腰悬狱卒专用的黑刀,腰板笔直地站在了队列的最前侧。
任也混在人群中,心里也在猜测,这尹狱统走了,那究竟会换哪位新的牢头来当差呢?
这个职位不光需要能力,还需要对应的品境与考核,一般人根本无法胜任。
不能是赵公子吧?!
不不,他本就在巡堂,应该不会来刑堂管理下的天牢,这等于是……明升暗降了。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响起,而后三十名狱卒都看向了右侧更深处的走廊。
那条走廊是专用的巡查廊道,小卡拉米是没有资格,也没有钥匙从那里走出的,所以……那脚步声的主人,应该就是新来的狱统!
昏暗的狱道内,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任也便感知到了一个矮小,肥胖的身影出现。
等等,那个身影怎么有点熟悉呢?
他神色有些迟疑,紧跟着又感知到一个肥头大耳的少年,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趾高气昂的从廊道中走了出来。
“卧槽!”
任也“见”到那个胖子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刷刷刷……!”
周遭数十道诧异的目光袭来,三十名狱卒都在瞪着任也,仿佛在说,你他妈鬼叫什么?懂不懂什么叫要对领导礼貌啊?!
任也收束感知,浑身都在颤抖,心里狂骂道:“凭什么啊?!凭什么他能当狱统?!说好的公平呢?到最后还不是豪门望族掌管天下?!”
没错,那道身影正是比任也还小一些的李小胖,他竟然就是新来的狱统!
这一幕,不光让任也懵逼了,就连其他的狱卒也流露出了不解,无语,甚至是愤怒的表情。
李小胖大家都认识,也知道他天赋极高,身份显赫,但那毕竟也就仅仅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啊!况且他刚刚才三品,乃是路边野狗的级别,凭什么能领导死牢?!
“咳咳,我说两句哈……!”
李小胖大摇大摆地走出监牢,背着手,拉着长音,就要给大家讲话。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更为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紧跟着,长相周正,气宇轩昂的李浮生便跑了出来,且一把就拉开了李小胖,并不容置疑地说道:“李虚爷爷……请你滚一边去!我才是狱统!”
李小胖被扯到一旁,表情有些尴尬。
李浮生整理了一下衣衫,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腰板笔直地站在所有狱卒面前,竖起两根手指道:“两件事儿。第一,自今日起,我便接替尹平,掌管死牢白日工作,是你们新的狱统。第二,站在我旁边的这位,是我的……我的……我的十五爷,名叫李虚,想必……大家先前也都认识他。他天赋极高,完全满足了入天牢当差的门槛,并且宗族堂会在三日后,对他进行入职的公开考核。若通过,便按照以往的规矩,在过去三月绩考中,排名最末的狱卒……要被驱离,而后由他顶上。若是大家都是优等,他则以临时狱卒的身份,在这里帮差,且只能拿临时狱卒的俸禄。听懂了吗?!”
“听懂了!”
大家听到李浮生是狱统后,心中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所以喊声十分整齐。
“今日我来交接,恰好赶上死祭日,所以今日的事情比较多,我们要开始准备死祭日的一些必备品了。嗯,两个时辰后,等我交接完各种事宜后,我们还聚集在这里议事,全员都要到齐。”
李浮生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好了,解散吧!”
“呼!”
任也闻言长长地出了口气,心中暗道:“妈的,李小胖竟然也进来当临时工了?!这以后……!”
还没等他在心里嘀咕完,便听到李小胖贱笑着向自己传音道:“好兄弟,我的孙子是狱统……这种局面究竟能不能令你感到极大的兴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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