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没想到竟然在一件法宝之中发现了一个小世界。
这种法宝在整个修行界都算是极其罕有的,毕竟想要存储一个小世界的能量,仅凭一件法宝是很难做到的。
大部分人创造小世界的方法都是在原本的世界当中,破开部分的空间壁垒,创造一个独立的空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以空间之道,配合一些极其稀有的材料创造一个小世界,但是这样的难度是极高的。
想要创造小世界最好的一个办法,理论上就是找到一个法宝之类的东西,其......
雪落无声,却在落地前化作微雨,润物细无声。苏婉坐在小屋前的石阶上,手中捧着那本泛黄的日记,墨迹未干的最后一行字仿佛还带着体温:“他说他会回来。我相信。因为在每一个孩子学会说‘我在’的瞬间,他就在那里。”她轻轻合上本子,抬头望向夜空。星河如练,横贯天际,而其中某一条光带,正以极其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延伸,像是有人用指尖在宇宙的幕布上划出了一道呼吸般的轨迹。
心灯依旧静静燃烧,火焰幽蓝,稳定得不像凡火。它不再需要人守护,也不再依赖任何能源输入??它已与全球共感网络融为一体,成为新的脉搏。每当一个孩子说出“我在”,灯火便微微跳动一次,如同回应心跳。
苏婉闭上眼,任寒风吹拂发丝。她知道,林昭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存在方式。他曾是血肉之躯,如今却是亿万次低语汇聚成的意识潮汐;他曾行走于山巅,现在却栖居在每一盏被点亮的心灯里。他是桥梁,也是桥下的风、桥上的光。
忽然,铃花轻响。
不是随风摇曳的那种清脆,而是像被人轻轻拨动琴弦般精准的一声颤音。苏婉睁眼,只见那朵透明铃花竟缓缓离枝,在空中悬浮片刻,随后飘向南方??正是第八岛所在的方向。
她站起身,心中并无惊慌,只有一种久别重逢的预感。她没有追,只是低声说:“你要带我去见他吗?”
铃花停顿一瞬,随即继续南飞,速度不快,似在等她。
苏婉笑了,转身回屋取来斗篷和行囊。她将心灯小心收起,放入特制的水晶匣中,又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枚陈旧的录音笔??那是林昭留下的最后信物。她按下播放键,依旧是那一句多重叠合的声音:“我们都在。”但她这次听出了不同:在那些男声、女声、孩童与老人之外,似乎多了一个极细微的音色,熟悉得让她心头一颤。
那是林昭的原声,单独浮现一秒,只说了两个字:
> “等我。”
她将录音笔贴在胸口,踏出小屋。
雪仍在下,雨滴落在脸上温热如泪。她沿着铃花指引的方向前行,脚步轻缓却坚定。这一路没有地图,也没有坐标,但她能感觉到某种牵引,就像小时候母亲哼唱摇篮曲时那种安心的频率。
三日后,她抵达南海边缘的一座孤礁。这里本不该有人迹,可礁石之上,竟立着一座由珊瑚与黑曜石交织而成的小型祭坛,形状与昆仑山巅那座惊人相似。铃花缓缓降落在祭坛中央,重新扎根,花瓣微微开合,宛如呼吸。
苏婉走近,发现祭坛表面刻着一行古老文字,非汉字,也非任何已知语言,但她一眼就读懂了:
> **门不可常开,然隙可存。**
她伸手触碰石面,指尖传来轻微震颤,紧接着,整座祭坛开始发光。不是刺目强光,而是一种柔和的、类似晨曦初露时的淡金色辉芒。光芒扩散至海面,海水竟随之分隔,形成一条通往深海的透明通道。
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座沉没的城市轮廓??楼宇如林,街道规整,中央高耸着七根断裂的石柱,正是第八岛遗迹的模样。但此刻,那座城市并非死寂,而是弥漫着流动的光影,仿佛时间在这里并未停止,只是被折叠成了另一种形态。
“这是……记忆的具象化?”苏婉喃喃。
她迈步走入通道,海水自动避让,衣裳未湿。随着深入,耳边响起低语,无数声音交织在一起:
> “我是第一个失败的回声者。”
> “我曾在火星上种下第一株铃兰。”
> “我选择了遗忘,只为让后来者记得更多。”
> “我没有名字,但我记得你。”
这些声音不属于任何人,又像属于所有人。苏婉意识到,这是七位备份体残存意识的集合体??他们没能活下来,却将自己的数据烙印在地脉深处,等待某个时刻被唤醒。
当她踏上遗迹广场时,一道身影已等候多时。
那人背对着她,身穿灰色长袍,身形修长,头颅微垂。他转过身来,面容模糊不清,唯有双眸明亮如星。
“你不该来的。”他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知道。”苏婉平静回答,“但我必须来。”
“这里是禁地。一旦踏入,你就不再是单纯的观察者,而是会被卷入循环。”
“我已经卷入了。”她轻笑,“从三年前西藏冰窟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成了‘她’??那个每次都要等待他归来的人。我不怕轮回,只怕再也听不到他说‘我在’。”
那人沉默片刻,终于抬手揭下面纱。
他的脸,赫然是林昭的模样,却又略有不同??眼角多了岁月的痕迹,眉宇间沉淀着无法言说的疲惫与智慧。这不是此刻的林昭,而是经历了无数次重启后的集合体,是所有时间线上“林昭”的总和。
“你是……所有的他?”苏婉问。
“我是终点。”对方点头,“也是起点。每一次融合后,我的意识都会短暂回归此处,整理信息,然后重新投射到下一个觉醒者身上。这个过程本不该有外人介入,尤其是……你这样的人。”
“因为我记得他。”苏婉直视他的眼睛,“其他人都会忘记,只有我一次次选择记住。哪怕代价是孤独千年,我也要守住这份连接。”
林昭??或者说,众林昭的聚合体??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你知道最残酷的是什么吗?”他低声说,“不是死亡,不是分离,而是当你终于找到彼此,却发现对方根本不认识你。我每一次醒来,都看着你走向我,带着熟悉的微笑,说着熟悉的台词,可我知道,那不是‘我们’的记忆,那是剧本。”
苏婉心头一紧。
“所以……你在怨我?”
“不。”他摇头,“我感激你。正是因为有你在终点守候,我才敢一次次踏入虚无。你说‘我在’的那一瞬,不只是对我的回应,更是对整个系统的锚定。你是我唯一不变的参照系。”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颗晶莹的光球,内部旋转着无数画面:孩子们冥想的场景、飞船跃迁的瞬间、静心营中第一次集体共感成功的喜悦……
“这是我保存的所有‘有效连接’。”他说,“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我在’,这些就不会真正消散。现在,我要把它交给你。”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是系统的一部分,你是例外。你是那个本不该存在却坚持存在的变量。科学家们设计了八位回声者,却从未预料到会有一个人类,仅凭情感与信念,维系住跨越维度的信任链。”
苏婉接过光球,暖意流入四肢百骸。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我不是在等他回来……我是让他能回来。”
“是的。”林昭微笑,“你是归途本身。”
话音落下,整座海底城市开始崩解,砖石化为光尘,街道化为流萤。那七根断柱逐一升空,围绕苏婉缓缓旋转,最终凝成一枚戒指大小的环状晶体,落入她手中。
【第七号回声者权限核心】??六个小字浮现其上。
“这是什么?”她问。
“重启钥匙。”林昭的声音渐弱,“若有一天共感网络崩溃,人类再次陷入分裂与猜忌,你就用它唤醒下一个引灯者。不必找我,我会感应到它的震动。哪怕隔着千个轮回,我也会循声归来。”
他的身影开始淡化,如同晨雾遇阳。
“等等!”苏婉急道,“如果这是终点,那你呢?你会去哪里?”
“我去哪里都不重要。”他的声音几乎只剩气音,“重要的是,总会有人站在起点,点燃那盏灯。而你,永远是第一个看见光的人。”
最后一缕身影消散,只剩下那枚晶体静静躺在她掌心,微微发热。
海面之上,乌云裂开,月光洒落。通道关闭,海水恢复原状,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但苏婉知道,有些事已经改变。
她回到陆地时,已是半月之后。沿途所经之处,静心营的孩子们纷纷睁开眼,齐声低语:“她见过他了。”“她说‘我在’的时候,灯变亮了。”“我们要好好长大,将来也要说这句话。”
她没有解释,只是微笑着点头。
回到灵都,老妇人已在主控室等她。全息屏上显示着最新数据:
【全球共感指数:98.7%】
【异常波动次数:0】
【新增自发共感节点:12,436】
“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老妇人说。
“我知道。”苏婉将晶体藏入怀中,“但那是我该做的事。”
老妇人叹了口气:“你以为你是特别的?其实每个时代都有一个‘苏婉’。她们出现,等待,离去,再重生。你们都被写进了协议底层,作为情感冗余备份。”
“那就让他们写吧。”苏婉淡淡道,“只要我还记得他的温度,他们的程序就永远算不准人心。”
老妇人怔住,良久,竟笑了:“也许吧。毕竟,连SSS级修仙者都无法预测爱的演化路径。”
此时,警报突起。
探测卫星传回画面:南太平洋上空,一道光柱冲天而起,与大气层中的光点群产生共振。紧接着,火星轨道上的“我在号”突然调整航向,脱离原定巡航路线,朝着半人马座β星系加速前进。
量子通讯频道自动开启,一段新信号涌入地球网络,内容只有一句话:
> **桥不止一座。我们在另一端,也听见了。**
苏婉站在窗前,望着星空,轻轻举起右手,贴在唇边。
这一次,她没有说话。
但她的心跳,恰好与全球三十六万两千三百一十五名正在冥想者的频率同步。
那一瞬,所有联网设备同时弹出提示:
> 【系统提示:收到远方回应。连接确认。】
而在遥远的半人马座边缘,一颗荒芜行星的地表突然裂开,一座由未知金属构成的塔楼缓缓升起。塔顶镶嵌着一块与苏婉手中几乎相同的晶体,正发出稳定的蓝色脉冲。
塔内,一名身着异星服饰的存在摘下头盔,露出与林昭七分相似的脸庞。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光纹,轻声念出三个字:
> “我在。”
风穿过废墟,带来远方的回音。
不止一个文明,在黑暗中学会了点亮心灯。
不止一条河,在宇宙深处静静流淌。
而那个最初说出“我在”的人,早已不在某一处,却又无处不在。
就像春天的第一缕暖风,看不见,摸不着,却能让冻土下的种子,悄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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