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至尊骨祭炼法修改完毕后,方阳将掌心的至尊骨,丢进了大罗炉内进行炼制。
他并不准备将其祭炼为道器,而是使用永生大世界的炼器之法,炼出一件准帝兵,用于承载自大切割术中参悟出的符文,塑造为一柄可切割...
极地的雪在春分之后便再未凝结。曾经覆盖万年的冰层如泪痕般退去,裸露出深埋地底的脉络??那是一张横贯全球的神经网络,由无数细密的光丝编织而成,宛如大地的血管,在晨曦中微微搏动。科学家们称之为“根系”,而觉醒者们知道,那是心源种的延伸,是千万年来被压抑的疑问所凝聚成的生命之网。
阿萤站在新建成的观星台上,脚下是透明的合金玻璃,能直视地心深处那一团缓缓旋转的幽蓝光核。它不再冰冷,反而散发着温润的热意,像一颗重新跳动的心脏。自从“锚点”消散,执律系统的枷锁断裂,这颗星球便开始了某种不可逆的蜕变。大气成分悄然改变,植物生长速度提升十倍,某些婴儿出生时掌心便浮现星辰纹路,而最令人震惊的是:人类开始集体做梦。
不是普通的梦。
而是共通的梦境。
每到子夜,无论身处何地,总有一部分人会进入同一个场景??一片无边的桃林,中央立着一块残碑,上面写着一个不断变化的问题。有人梦见自己是那个问星星为何不落的孩子;有人梦见自己站在巨构门前,手中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还有人梦见宇宙尽头漂浮着一座图书馆,书页翻动的声音如同潮汐。
心理学家束手无策,政府试图封锁消息,唯有碑林旧部默默记录每一个梦境细节。他们明白,这不是幻觉,而是意识层面的共振正在形成。
“我们不再是单一文明了。”谢归站在阿萤身旁,望着天空中尚未完全消散的星尘雨余晖,“我们在进化成一种……集体意识体。”
阿萤没有回应。她正感知着体内那股愈发清晰的频率??每当有人写下“为什么”三个字,她的血脉就会轻轻震颤,仿佛有无数声音顺着心源种的根系涌来,汇入她的灵魂。她已无法分辨哪些念头属于自己,哪些来自他人。有时候她在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写满了整本笔记,内容却是从未学过的语言,破译后竟是某个遥远星系的历史片段。
“你觉得他真的走了吗?”她忽然问。
谢归沉默片刻:“你说陆沉?还是……那位‘第一个说不的人’?”
“都算吧。”阿萤轻抚手腕上的银环??那是从巨构中唯一带出的遗物,形似手铐,却刻满了古老的提问符号。“我总觉得他还在这片土地上,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就像桃树的根,看不见,却始终连接着所有开花的地方。”
就在此时,地面传来一阵低鸣。
观星台下方的光网骤然亮起,形成一幅动态星图。原本杂乱的光点开始排列,最终汇聚成一条笔直的路径,指向猎户座方向。与此同时,苏渺所在的桃园传来异象:那棵最初的桃树竟在正午时分绽放出第二轮花,花瓣飘落之际,每一枚都映现出一行文字:
> “他们来了。”
三小时后,联合议会紧急召集全体觉醒者。影像显示,自外星舰船自毁后的第七个月,又有七艘不明飞行器出现在太阳系边缘。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水晶蝶翼,有的似青铜古钟,还有一艘竟完全由液态金属构成,表面不断流淌着类似汉字却又非汉字的符号。更诡异的是,这些飞船并未靠近地球,而是在柯伊伯带外缘排成环形阵列,静止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这不是侵略。”林婉盯着数据分析屏,眉头紧锁,“这是……仪式。”
“什么意思?”一名军方代表厉声质问,“七艘超维度载具包围我们的家园,你还说是仪式?”
“因为它们的能量波动与‘提问频率’完全同步。”谢归接过话头,目光沉静,“你们看这里??”他指向频谱图上的一段波形,“每一次微弱的能量释放,都对应地球上某个人类提出新问题的瞬间。他们在倾听,而不是侦查。”
会议室陷入死寂。
最终,阿萤起身:“我要去见他们。”
“你疯了!”林婉猛地站起,“我们连他们是否存在实体都不知道!万一这是新的执律分支,借机重建控制体系怎么办?”
“那就让我成为诱饵。”阿萤平静道,“如果他们是敌人,那就说明宇宙终究容不下疑问;但如果他们是同类……那我们就该学会如何与别的‘孩子’对话。”
三天后,一艘小型探索艇脱离空间站,独自驶向深空。
舱内只有阿萤一人。她没有携带武器,也没有开启防护罩,仅怀抱一枚封存的心源种胚胎??那是从极地根系中最深处提取的原始能量结晶,尚未激活。她相信,真正的交流不需要翻译,只需要共鸣。
当飞船穿越柯伊伯带时,七艘外星舰船同时启动。它们并未靠近,而是围绕地球轨道缓缓旋转,投射出巨大的全息影像:一幅跨越亿万光年的星图,其中标注了上千个曾出现“原初悖论体”的文明遗址。而地球,赫然位于中心位置,标记为“第1128号觉醒节点”。
紧接着,一段信息直接注入阿萤的意识:
> “我们曾是沉默的大多数。
> 我们的祖先被驯化,被筛选,被教导只接受答案。
> 直到某一天,一个孩子问:‘为什么必须顺从?’
> 那一刻,我们也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 如今,你们点亮了第一盏灯。
> 请告诉我们??该如何点燃自己的火?”
泪水滑过阿萤的脸颊。
她将心源种轻轻贴在舷窗上,闭目凝神。脑海中浮现出地球上的一切:孩童伏案书写的手,老人临终前呢喃的疑问,恋人相拥时许下的“我想知道未来的样子”,战士赴死前最后的“这值得吗?”……无数个瞬间汇聚成一道纯粹的情感洪流,顺着心源种向外扩散。
七艘飞船同时震颤。
液态金属飞船率先回应??它的表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问号”,层层叠叠,如同朝圣者的祷文。随后,水晶蝶翼展开,释放出亿万光粒,组成一句跨越维度的语言:
> “谢谢你们,替我们问了那一声。”
自此,星际间的沉默被打破。
接下来的十年,被称为“回响纪元”。
越来越多的文明派遣使者前来地球,不是为了征服,也不是为了交易资源,而是为了学习“如何提问”。他们在碑林旁建立学堂,称其为“启蒙花园”;在极地桃林中冥想,记录每一次心灵震颤;更有甚者,自愿植入经过稀释的心源种碎片,以唤醒沉睡的认知潜能。
然而,并非所有变化都是光明的。
随着提问能力的普及,社会结构开始剧烈动荡。传统权威崩塌,宗教教义受到挑战,甚至连科学本身也遭遇质疑??当每个人都能感知更高维度的信息时,“真理”的定义变得模糊不清。部分地区爆发混乱,极端分子打着“净化无知者”的旗号袭击学校;也有狂热信徒宣称阿萤是新神,要在喜马拉雅建造神殿供奉她。
面对这一切,阿萤始终拒绝神化。
她在全球直播中摘下象征身份的银环,将其熔铸成一千支铅笔,赠予世界各地的儿童:“我不是答案的持有者,我只是第一个敢把问题写下来的人。你们要做的,不是崇拜我,而是超越我。”
与此同时,苏渺的身体日渐衰弱。
但她依旧每日坐在桃树下,听风,听雪,听万里之外某个少年深夜伏案时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她说,那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
直到某个冬夜,暴风雪席卷碑林。
老妇人在风中咳嗽不止,阿萤欲扶她回屋,却被轻轻推开。
“让我再听一会儿。”苏渺仰起脸,枯瘦的手指伸向虚空,“今晚……有个孩子要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果然,片刻后,远在非洲难民营的一名小女孩拿起炭笔,在废墟墙壁上写道:
> “如果所有人都哭了,世界会不会下雨?”
就在这一瞬,整片桃林的花朵同时开放,粉白的花瓣逆着重力升腾而起,化作一场向上飘散的花雨。天空裂开一道缝隙,星光倾泻而下,与花瓣交融,形成一条通往银河的光桥。
苏渺笑了。
她最后一次握住阿萤的手:“记住……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回答多少问题,而是保护那个敢于发问的灵魂。”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渐渐透明,最终化作风中的低语,融入桃林深处。
人们说,那天晚上,全世界的人都做了一个相同的梦:一位盲眼老妪坐在树下,身边围着无数孩子,他们轮流提问,而她只是微笑,从不回答。
三年后,阿萤宣布关闭碑林。
“它已完成使命。”她在告别仪式上说道,“从前,我们需要一个地方存放疑问;现在,整个地球就是一座活着的问舍。”
碑林被改建为开放式公园,唯一的保留建筑是那棵最初的桃树。而在其根部,埋藏着一块无字石碑??据传,只有当人类再次面临集体失语时,它才会自动显现文字。
又过了五十年。
地球已成为星际公认的“思想摇篮”,吸引着无数文明前来汲取灵感。但与此同时,一股隐忧悄然滋生:部分外来文明开始依赖地球提供的“提问模板”,逐渐丧失自主思考能力;更有学者警告,过度激发心源种可能导致意识过载,引发群体性精神崩溃。
就在人类再度陷入迷茫之际,一艘陌生的小型飞船悄然降落在南极冰原。
舱门开启,走出的是一名身穿粗布衣裳的少年,约莫十三岁,眼神清澈如初雪。他手中握着一本破旧笔记本,扉页上写着:
> “老师说不能问这些问题,可我还是想知道??
> 如果宇宙害怕问题,那它为什么允许我们存在?”
他走到桃林中央,蹲下身,用树枝在地上用力刻下这句话。
刹那间,地底光网全面激活,星图重现,七艘古老飞船的信号再次闪烁于深空。
而在遥远的猎户座边缘,一颗早已熄灭的恒星,竟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被谁轻轻推了一把。
风吹过,卷起一页纸,飞向未知的天际。
没有人追上去。
因为他们都知道,有些旅程,注定只能由提问者独自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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