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红柿小说 > 都市小说 > 文娱:你就是这么玩音乐的?! > 第473章 不是?你这演唱会的名字是什么?!

掌声还在继续。
但大家露出了明显的吃瓜神色。
李灿身边的老奶奶更是瞪大眼睛,一会儿看看李灿,一会儿看看温妮。
内心奔腾着野马。
【好家伙,还真是奔着演奏家来的】
“嘿,菲...
风沙在夜色里低语,像无数细小的骨节相互敲击。李灿坐在篝火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录音笔的金属外壳。那支笔已经三年没打开过自动录制模式了。他不再需要它替自己记住什么??声音早已不是信息,而是呼吸的一部分。
帐篷外,老艺人巴特尔正牵着骆驼绕敖包行走三圈,口中喃喃着古老的祝词。这是“浩林?潮尔”传承仪式前的净身礼。按照规矩,学徒必须连续七日清晨饮雪水、黄昏听风向、子时默坐于沙丘之巅,直到体内浊气尽除,心神与草原共鸣。李灿照做了。起初他觉得荒谬,可到了第五天夜里,他在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地底传来嗡鸣,像是千万头野狼在地下奔腾,又像远古战鼓穿越时空而来。他猛地睁眼,发现月光下的沙丘竟微微震颤,仿佛整片沙漠都活着,在缓慢地呼吸。
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真的“听”到了。
第二天清晨,巴特尔将一撮黄沙撒在他额前,说:“可以开始了。”
没有乐谱,没有教学视频,甚至连一句标准唱词都没有。老人只是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然后从喉咙深处推出一道浑厚如雷的低音,紧接着,另一个清亮的旋律音竟自行浮现在其上,宛如孤鹰掠过长空。两种声音交织缠绕,彼此支撑,形成一种超越物理规律的声场。这不是技巧,而是一种生命状态的投射??当一个人的心跳、呼吸、血脉流动全都与天地同频时,身体自然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李灿尝试模仿,却只挤出干涩的嘶吼。他的气息不稳,腹部力量不够,更致命的是,他脑子里还装着“我要学会”的执念。巴特尔看着他摇头:“你心里有马,但缰绳太紧。放松,像风穿过草叶那样去发声。”
于是他又回到沉默中。
整整一个月,他不再开口唱歌,而是每天骑马巡牧,跟着牧民迁徙畜群,亲手为病倒的小羊接生,跪在沙地上舔舐露水解渴。他学会了用耳朵判断百米外是否有水源??湿润的沙地回声沉闷,干燥处则清脆;他也懂得了如何通过风的方向和强度预判沙暴来临的时间。有一次暴雨突至,营地险些被淹,是他率先察觉空气中的电离子变化,提前带领众人转移。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说话少了,倾听多了。夜里躺在毡毯上,能清晰分辨出三十种不同的虫鸣,甚至能听出哪一只骆驼正在发情,哪一头牛因胀气而不安踱步。他的皮肤变得敏感,能感知到空气中细微的振动差异;他的梦境也开始充满声音??不是音乐,而是大地的脉动、云层的摩擦、星辰坠落前的最后一声叹息。
第四十二天清晨,他独自登上最高的一座沙丘,面向东方站立。太阳尚未升起,天地仍处于混沌的灰蓝之中。他闭上眼,让冷风灌进鼻腔,顺着气管滑入肺腑。他不再想着“唱”,也不再试图“控制”。他只是存在,像一棵树,一块石头,一粒沙。
然后,他张开了嘴。
起初什么也没有。只有风穿过唇齿间的空隙,发出轻微的呼啸。但他没有急躁,继续让气息缓缓下沉,借由丹田之力托起那一丝微弱的震动。突然,某个瞬间,仿佛体内某根锈蚀多年的弦被人轻轻拨动,一声低沉的“呜”自胸腔底部涌出,稳定而绵长。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个更高的泛音悄然浮现,如同晨曦刺破云层,温柔却不容置疑。
双音成形了。
虽然短暂,虽不稳定,但那是真正的“浩林?潮尔”??不是复制,不是模仿,而是从他生命深处自然流淌出来的声音。它带着北京地铁的余震、藏区寺庙的钟鸣、北极雪原的呜咽,也带着他对玛娅的思念、对丹增格列的敬仰、对那些即将消逝之声的痛惜。这声音不属于任何流派,却承载着所有旅途的重量。
他没有欢呼,没有跳跃,只是静静站着,任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融入脚下的黄沙。
身后传来脚步声。巴特尔不知何时已站在不远处,双手合十,眼中含泪。“多少年了……”老人喃喃道,“我以为这种声音要死了。可它找到了新的容器。”
当晚,李灿依旧没有发布任何文字说明,只上传了一段十七秒的音频。全球粉丝早已习惯他的沉默表达方式,纷纷自发接力传播。有人将这段声音刻录成黑胶唱片,在蒙古国乌兰巴托的广场上公放;有听障儿童佩戴“触声工程”研发的振动背心,第一次“触摸”到了祖先的歌声;更有艺术家以此为灵感,在撒哈拉沙漠用激光投影还原出千年前游牧民族迁徙的轨迹。
然而风暴也随之而来。
三天后,某国际音乐大奖组委会宣布,李灿凭借“对世界原生态音乐的杰出贡献”获得终身成就奖,并邀请他出席颁奖典礼发表演讲。消息传出,舆论两极分化。支持者称他是“声音的守夜人”,是“这个时代最接近灵魂本质的艺术家”;反对者则指责他“反商业化”“阻碍文化传播”,甚至有人撰文讽刺:“一个拒绝录音、不发专辑、不做演出的人,凭什么被称为音乐家?”
面对争议,李灿始终未作回应。直到颁奖前一天,他在“听风的人”账号更新了一条动态,内容是一张照片: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捧着一部老旧的磁带录音机,背景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是某个偏远山村的土屋。配文只有短短一句:
“三十年前,这位老师傅走遍十八个寨子,只为录下一首没人会唱的苗族葬礼歌。他说:‘如果连死人都没人送了,活人还怎么活得安心?’
今天,我想把这个奖,献给所有默默记录无声之人的人。”
这条动态迅速刷屏。网友们开始自发挖掘类似的故事:云南一位退休教师自费二十年收集彝族口传史诗;青海牧区一名僧人用手机录制濒危藏戏片段上传网络;广西一位壮族妇女坚持教孙女唱童谣,哪怕孩子一句也记不住……这些平凡却执着的身影,被统称为“静默的回声”。
颁奖典礼当天,李灿并未亲临现场。主办方播放了他提前录制的一段影像。画面中,他站在阿拉善的沙丘上,身后是漫天星河。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头发凌乱,脸上有风吹日晒的痕迹。他没有穿西装,也没有拿奖杯,只是平静地说: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年去听那些‘没用’的声音。
我想说,有用和没用,从来不是由市场决定的。
一百年前,人们说二胡是街头乞讨的工具;
五十年前,摇滚乐被当作扰乱社会的噪音;
二十年前,陕北说书差点随最后一个盲艺人一起消失。
可今天呢?它们都成了我们文化血脉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所以,请别急着给一种声音下定义。
也许你现在觉得它毫无价值,但它可能正悄悄孕育着未来的语言。
我所做的,不过是蹲下来,听听土地怎么说。
如果我们所有人都只抬头看流量榜单,那总得有人低头,去听那些快要被踩进泥里的声音吧?”
全场寂静。数秒钟后,掌声如潮水般爆发。许多评委红了眼眶,有位资深音乐制作人当场撕毁了自己的商业企划书,说:“我这辈子都在制造噪音,今天才第一次听见音乐。”
回国后,李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来电者自称是一名战地记者,在叙利亚边境采访时偶然听到一位老妇人在废墟中哼唱一首古老的阿拉姆语民谣。她说那首歌叫《归途》,据说是两千年前耶稣时代流传下来的。她不知道意义,只是祖母教她的,如今全家只剩她一人活着。
“她唱的时候,炮火都停了。”记者声音颤抖,“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声音比子弹更能穿透人心。你能来一趟吗?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住她。”
李灿立刻启程。
抵达难民营时,那位老妇人已因伤病卧床不起。她瘦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眼神浑浊,说话断续。但她看到李灿带来的录音设备时,竟挣扎着坐了起来,用尽力气唱了一遍《归途》。歌声苍老沙哑,调子也不完整,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如刀锋般锐利,直刺灵魂。
李灿没有用任何专业器材,只用手机贴着她的嘴唇录下了这段声音。他知道,技术再先进,也无法还原那种生死边缘的吟唱。真正重要的,是那份愿意传递的意志。
临别前,老妇人拉着他的手,用残存的力气说了句什么。翻译低声告诉他:“她说,这首歌不该死。请你,替她活下去。”
李灿点头,将手机紧紧按在胸口。
返程途中,飞机遭遇强气流颠簸。乘客惊恐尖叫,空乘人员努力维持秩序。混乱中,李灿掏出手机,按下播放键。那段《归途》缓缓响起,透过机舱广播系统扩散开来。起初没人注意,可几秒后,哭声渐渐平息,躁动的人群陆续安静下来。有人闭目聆听,有人默默流泪,还有个小女孩趴在母亲怀里,轻声跟着哼唱起来??她从未听过这首歌,却仿佛前世就已铭记。
那一刻,他忽然懂了丹增格列当年的话:“当你想‘记录’的时候,你就已经站在了外面。”
真正的传承,不在录音笔里,不在数据库中,而在每一次心跳与声音的共振里。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听,愿意传,愿意为一段旋律停下脚步,那它就永远活着。
回到北京后,他做了一个决定:关闭“听风的人”主账号的所有盈利功能,将其转为非营利性声音档案馆。所有收入将用于资助全球濒危口头传统的采集与保护工作。同时,他发起“百人百声”计划??选拔一百名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年轻人,每人资助一年时间,深入家乡或异域,以最原始的方式记录十种即将消失的声音。
他不要他们成为网红,不要他们写出爆款文案,只要求一件事:真诚地听,然后带回来说,“这里还有人在唱。”
第一期学员中有位新疆维吾尔族少年,用三个月时间追踪一位会唱十二木卡姆的老艺人。老人拒绝商业化演出,只愿在自家果园里为邻里即兴演唱。少年便每日带着饭盒坐在树下,一边吃馕一边听,直到能一字不差复述整套曲目。后来老人病重,临终前将一本手抄歌词本交给他:“以前我觉得没人记得就好,免得糟蹋。但现在我相信,你可以守住它。”
另一位来自爱尔兰的姑娘,在苏格兰高地找到最后一位掌握盖尔语哀歌的老渔夫。她不会那种语言,却坚持每天出海陪他捕鱼,只为听他在风浪中哼唱那些悼念亡者的诗句。半年后,她竟能用近乎完美的发音完整演绎整首《挽舟曲》,并在当地教堂举办了一场无伴奏清唱会。那天晚上,整个村庄的人都来了,包括多年未曾露面的退伍老兵,他们在歌声中相拥而泣。
李灿逐一审阅这些成果,却没有急于公布。他知道,太快的传播只会引来新一轮消费与解构。他选择将这些资料封存三年,仅限参与者及其社区内部传阅。他相信,真正的生命力,来自于缓慢的沉淀,而非即时的狂欢。
与此同时,国内某大型文旅集团找到他,希望合作打造“沉浸式非遗音乐剧”,承诺投入两亿资金,邀请顶级导演、明星加盟,目标是“让传统文化走向大众”。对方开出天价合约,请他担任艺术总监。
他拒绝了。
理由只有一句:“你们想把活人做成标本。”
对方愤然离去,媒体随即掀起一轮批评浪潮,称他“理想主义泛滥”“脱离群众需求”。有评论文章写道:“老百姓不需要听原始的、粗糙的、听不懂的‘真东西’,他们要的是美、是情绪、是能发朋友圈的内容。”
李灿看了,一笑置之。
几天后,他出现在甘肃敦煌的一个小学课堂上。那里正在试点“声音启蒙课”??孩子们每周抽出一节课,不写字、不答题,只是安静地听:听窗外的风刮过戈壁,听教室屋顶鸽子扑翅,听彼此呼吸的节奏。有个小女孩举手问:“老师,为什么我们要学这个?”
他蹲下来,轻声说:“因为你将来会长大,会忙,会累,会被各种声音包围。但如果你小时候曾经认真听过一次风,那么有一天当你走在街上,突然停下来,想起那个下午的风声,那一刻,你就自由了。”
课程结束时,全班孩子围成一圈,闭着眼睛,轮流发出一个自己最喜欢的声音。有的是猫叫,有的是妈妈煮粥时锅盖跳动的声响,还有一个小男孩,模仿起了他爷爷拉二胡时漏气的滑音。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却又格外珍惜。
李灿悄悄录了下来。
这段音频从未公开。但他知道,这才是未来。
冬去春来,他又踏上新的旅程。这一次的目的地是海南岛黎族聚居区,听说那里还保留着一种古老的“口弓琴”演奏法,靠口腔共鸣放大竹制弓弦的微弱震颤,传说能召唤山灵。他不在乎能不能见到奇迹,只想知道,是否还有人愿意在深夜的山林里,为一句无人听见的旋律拨动琴弦。
出发前夜,他整理行囊,将丹增格列赠予的雪莲花瓣夹进日记本,又把玛娅小孙女寄来的画??一幅歪歪扭扭的雪地两人合唱图??贴在背包内侧。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最终还是把它留在桌上。
这一次,他准备用心听。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章节列表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