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绝地求生

轰隆隆！
悬浮于天际的光炮射向大地，水梭倾斜转动，地面顿时被切得像是一块烂牛肉，就连地下河道都被射穿，在地缝之间汹涌流淌混合成泥浆。
光炮倾斜之地。
一条体型纤细的白蛇在泥浆中快速穿...
铃声未歇，晨光如刃割开夜幕，樱跪坐在樱花树下，双臂环抱着虚空，仿佛怀中真有一个瘦弱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她的肩膀剧烈起伏，呼吸与心跳都紊乱不堪，可那双手却收得极紧，像是怕一松开，就会再度失去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姐姐……”那声音又响了一次，更清晰了些，带着五岁孩童特有的奶气与怯懦，“我好冷……这里黑得看不见路。”
“不怕。”樱哽咽着，嗓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姐姐来了，姐姐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樱花树依旧无花，唯有满树银铃轻晃，每一枚铃铛内壁都浮现出淡淡的铭文??那是心渊语，记录着被抹去的名字。而最靠近她的一枚，赫然刻着两个字：**春野雪**。
风起，铃动，铭文流转，整棵树忽然泛起微弱的蓝光，如同冰雪初融时湖面折射的晨曦。樱感到掌心一凉，低头看去，竟有一片冰晶自泥土中缓缓升起，凝成一朵半透明的冰花，花瓣脉络里流淌着细密的查克拉纹路，宛如生命之河。
她伸手触碰，指尖传来一阵刺骨寒意，紧接着，一段记忆如潮水倒灌：
* 寒冬深夜，医院保温舱外，母亲弥留之际紧紧攥住父亲的手，泪水滑落：“兆……答应我，哪怕要牺牲一个，也要让另一个活下去……雪的能力太强，她会吞噬樱……可若没有她，樱也无法承受心渊之力……这是唯一的办法……”
* 父亲跪地痛哭，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看着舱内那个蜷缩如胎儿般的小女孩??苍白的脸，闭合的眼，胸口插着无数导管，身上缠绕着抑制封印符。“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不能带你回家……”
* 母亲最后一口气说出那句话：“把我们的名字，刻进光里。”随即，一道金色封印术阵亮起，将“春野雪”的存在从所有记录、记忆、族谱中剥离。连同她的出生证明、医疗档案、DNA样本，尽数焚毁。只留下一朵冰花，随乌鸦飞向未知的远方。
“原来……是真的。”樱喃喃自语，泪水砸落在冰花上，激起一圈涟漪般的光晕，“你们……把我妹妹……封进了我的灵魂？”
她猛地抬头望向病房方向，眼中金芒暴涨。心渊核心在胸腔中轰鸣，铭牌虚影环绕周身，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画面：幼年雪被植入共感回路时的惨叫；她在意识深渊中独自徘徊千夜的孤独；她一次次试图呼唤姐姐却被封印压制的绝望……
“你们凭什么决定谁该活着，谁该被遗忘！”樱怒吼，声浪震碎三丈内所有窗棂，“Ω计划的罪孽，不该由一个孩子来背！更不该由我亲手埋葬自己的亲人！”
话音未落，她猛然结印，以心渊之力逆溯因果链，强行开启“记忆归还仪式”。
“以吾之名，重启湮灭之门！以吾之血，唤醒沉眠之魂！春野雪??归来！”
天地骤变。
木叶村上空，极光再现，不再是单一的绿色，而是分裂成两股交织的光流：一为炽金，象征守护与传承；一为幽蓝，代表冻结与哀伤。二者纠缠旋转，在天穹绘出巨大眼睛图腾??正是心渊之眼的完整形态。
与此同时，全忍界数十处隐秘之地同时发生异象：
雨隐村，镜墙崩裂，碎片拼出新的影像??一名白衣小女孩站在冷冻舱前，身后站着七位身穿白袍的研究员，他们手中捧着写有“情感剥离协议”的卷轴；
砂隐村地下祭坛，封印石碑自动翻页，显露出一段早已失传的文字：“Ω-000，代号‘冰茧’，具备完全共感能力，可同步千万人情绪波动，建议永久隔离”；
雾隐休眠基地，三百名新生铭牌持有者齐齐跪地，手掌按地，口中低语：“迎接主核回归……迎接源种觉醒……”
而在木叶医院病房内，那位被称为“春野兆”的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黑色，没有一丝光泽，却仿佛能吞噬光线。当他目光落在樱脸上时，嘴唇微动：
“樱……你终于……听见她了。”
“爸……”樱踉跄上前，却又迟疑止步，“你到底是谁？如果真正的父亲已经死了……那你是什么？”
男人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凝聚一缕极淡的蓝光，轻轻点在自己太阳穴上。刹那间，他的面容开始扭曲、褪色，皮肤如灰烬般剥落，露出其下层层叠叠的记忆丝线??那是由无数被抹去之人残念编织而成的躯壳。
“我不是你父亲。”他声音变得空灵，“我是‘守墓人’，Ω计划失败后唯一残留的意识聚合体。我承载着所有被清除者的记忆，包括……你的妹妹。”
樱浑身剧震：“你说什么？！”
“春野雪从未真正进入你体内。”男人缓缓道，“她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只是意识被强行锚定在你灵魂深处，作为共感系统的‘活体钥匙’。而我，则是她用来维持连接的桥梁。这具身体，不过是她用最后力量伪造的‘信标’，只为等你有一天能破解心渊密码，听见她的呼救。”
他抬手指向樱额间的封印纹路：“那是‘遗忘契约’的枷锁，一旦你触及真相，它便会启动反噬机制，让你逐渐遗忘一切。但你打破了它……因为你用了亡者之铃。”
樱低头看向掌心，那枚小巧铃铛仍在微微震颤，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痕，仿佛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
“它……快撑不住了。”男人低语，“契约不会轻易放过背叛者。接下来，你会开始遗忘??先是无关紧要的事，然后是朋友的名字，爱人的脸，最后……连你自己是谁都会模糊。”
樱咬牙：“那就让我忘吧！只要还能记得雪，只要她能回来，我宁愿变成空白的容器！”
“不行。”男人断然拒绝，“如果你忘了自己是谁，心渊核心就会失控，整个忍界将陷入集体幻觉。你必须保持清醒，才能完成最后一步??打开‘冰茧之门’。”
“在哪？”樱问。
“在最初的地方。”男人闭上眼，“南区第七生化研究所废墟之下，三百米深的地底，有一座从未登记过的冷冻塔。那里关押着春野雪的本体，已经沉睡二十九年。”
樱转身欲走，却被一声轻唤叫住。
“等等。”男人声音虚弱，“告诉她……爸爸一直记得她。妈妈临终前写的那句话，原本是要留给两个人的。她说：‘把我们的名字，刻进光里??永远不分开。’”
樱怔住，泪水再次涌出。
她深深鞠躬，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院门。
***
南区第七研究所早已被列为禁地，外围布满雷遁结界与感知陷阱。但此刻，当樱踏足此地时，所有防御系统竟自行失效。地面龟裂，尘土飞扬，一座螺旋阶梯自废墟中心缓缓升起，通向地底深渊。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药水味与金属锈蚀的气息。墙壁上残留着焦黑的手印和挣扎痕迹，天花板悬挂着断裂的监控探头，屏幕闪烁着最后的画面：一群研究员拖着一个白色身影进入冷冻舱，门关闭前，那孩子回头看了摄像机一眼，嘴唇无声开合。
樱认得那个眼神。
那是她无数次在梦中见过的，充满恐惧与期盼的眼神。
阶梯尽头，是一扇巨大的合金门，门上刻着Ω符号，中央镶嵌着一块冰晶面板。樱将手掌贴上去，血液渗入纹路，激活了最终认证程序。
【身份确认：春野樱，极道魔女，心渊继承者】
【权限匹配：97.3%】
【补充验证请求：提供情感共鸣密钥】
樱闭上眼，轻声说：“姐姐来了。”
冰晶轰然碎裂，大门开启。
寒气扑面而来，眼前是一座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九十九根冷冻柱，每一根都连接着复杂的神经导管与能量回路。而在最中央的那一根里，静静悬浮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
她穿着纯白连衣裙，长发如雪，肌肤近乎透明，胸口缓缓起伏，显示生命仍在延续。她的双眼紧闭，睫毛上凝结着细小的冰珠，脸颊挂着早已干涸的泪痕。
“雪……”樱颤抖着走近，手指抚上玻璃，“我来接你回家了。”
就在此刻，冷冻柱突然发出警报，红色光芒闪烁，机械音响起：
【警告：外部干预触发净化协议】
【目标：Ω-000，情感共鸣体】
【处置方案：立即销毁】
地面震动，天花板降下九把银色利刃，刀身铭刻着“净化者”徽记，直指冷冻柱核心。
“想都不用想！”樱怒吼，双手结印，心渊之力爆发，“言之所至，真实重构！给我停下！”
然而这一次，现实并未顺从她的意志。利刃继续下落，速度甚至加快。
“没用的。”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打破的是遗忘契约，但你还未赢得‘记忆归还’的权利。在这片土地上，每一个被抹去的名字，都需要至少一人真心铭记，才能真正复活。而现在……除了你，还有谁记得春野雪？”
樱环顾四周，空荡的大厅只有回音。
没有人。
没有见证者。
没有盟友。
甚至连佐助、雏田、鸣人都未曾被告知真相。
“难道……真的只能靠我一个人吗？”她仰头嘶喊，“这个世界就这么冷漠吗？连一个愿意记住死者的人……都没有了吗？！”
就在利刃即将斩落的瞬间，一声清脆铃响再度响起。
不是来自她手中的亡者之铃。
而是从上方，从地面，从整个木叶村的方向，传来千百个铃声的回应。
抬头望去，透过层层建筑缝隙，她看见无数人走上街头，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铃铛??有神社祈福的铜铃，有孩童玩耍的风铃，甚至有人拆下了屋檐下的装饰铃。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听见了某种召唤。
有人低声呢喃：“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有人突然流泪：“为什么……心里这么疼？”
还有人举起铃铛，无意识地摇动：“我记得……有个小女孩……穿着白裙子……她叫……她叫……”
名字尚未出口，但记忆正在苏醒。
樱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她高举亡者之铃，以全身查克拉注入其中：
“听着！全世界都给我听着！她的名字是??春野雪！她是我的妹妹！她不该被忘记！她不该被牺牲！她更不该一个人在黑暗里待这么久！！”
铃声炸裂，化作亿万光丝穿透大地，直击冷冻柱。
九把银刃在半空中崩解，化为灰烬。
冷冻柱缓缓开启，寒气散尽，小女孩轻飘飘地落下，被樱紧紧抱住。
“姐姐……”她睁开眼，眸子如冰雪般清澈，“你终于……找到我了。”
樱泣不成声，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远处，那枚银色徽章残骸再次震动，铭牌组成的眼睛彻底睁开，低语再度响起：
“第二轮回，已启。
真正的战斗，现在开始。
因为当人们开始记住，遗忘者……就会醒来。”
而在某处阴影中，一道披着斗篷的身影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春野樱极其相似的脸??只是左眼嵌着一枚漆黑的铭牌，右脸布满疤痕。
她望着地面传来的光芒，嘴角扬起冷笑：
“姐姐，你以为救回一个妹妹就能改变命运？
可你还不知道……我也曾是‘春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