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阴眉老鬼一怒,幽暗谷周遭天地瞬间被一朵厚厚的乌云所笼罩!
电闪雷鸣间,天地间狂风大作。
沉重、压抑的气息笼罩着天地,仿佛在为死去的龙在天哀悼!
就连周遭大地也是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震出一条条深不见底的万丈沟壑,触目惊心!
......
另一边。
初圣宗,长老院。
当看到林陌和鬼战子一起回来的时候,杀罪都愣了一下。
“林长老,这是怎么一回事?”杀罪眨了眨美眸,一时间没搞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风卷残云,高原之上,晨光如刃,劈开长夜最后一道阴影。归墟井口的桃花缓缓沉入黑暗,仿佛被大地温柔吞没,又似在深处生根发芽。那金光尚未散尽,仍如薄纱般笼罩四野,映得白骨泛出暖色,幡旗无风自动,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祝福。
启言扶着莲见,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背,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热自她腹中传来??那不是寻常胎动,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共鸣,如同天地初开时第一声心跳,在寂静中震荡不息。这孩子,尚未睁眼,已与千万人的愿力同频共振。
“它知道我们在说话。”莲见轻声道,声音虚弱却带着笑意,“刚才……我听见它笑了。”
小满蹲在井边,手指轻轻抚过地面残留的光痕,忽然怔住:“你们看。”
众人循迹望去,只见井沿裂开一道细缝,从中渗出一缕银丝般的液体,落地即凝,化作一枚晶莹玉简。陆昭小心翼翼拾起,玉简无字,却在他掌心微微震颤,仿佛有生命般脉动。片刻后,墨纹浮现,竟是以古篆书写:
> **“言劫本源,非灾非祸,乃人愿所聚。双生既合,旧律当破。然自由之始,必经血火。子将降世,百难随行。护其周全者,非刀剑,非法阵,唯‘信’一字可为盾。”**
启言默念数遍,抬头望向远方:“太子不会善罢甘休。他若知晓‘自由之子’已成形,定会倾尽天下之力来夺、来毁。”
“那就让他来。”莲见靠在她肩上,语气平静得近乎神圣,“我们不再逃了。从今往后,每一步都是迎敌之路。”
陆昭收起玉简,目光扫过四周荒原:“此地不宜久留。归墟井虽已释放封印之力,但地下仍有残余禁制,随时可能反噬。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回到鸣沙镇??那里是‘共语舍’的核心,也是唯一能抵御大规模围剿的地方。”
小满站起身,拍去衣上尘土:“可驿站全被封锁,民间马车不敢远行,官道设卡盘查,连飞鸟都被射杀……我们怎么回去?”
启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我说过,不用路。”
她闭目凝神,双手交叠于胸前,口中吐出一个古老音节:“**言链?启!**”
刹那间,天地无声。
下一瞬,千里之外的三百零七座共语舍同时震动。南疆竹楼内,一位盲眼老妪突然睁开双眼,手中木杖重重顿地;西北戈壁中,一群牧羊少年齐声高唱祖辈传下的真言歌谣;京城深巷里,几个曾因揭露贪腐而遭割舌的老学士,竟用血在墙上写下整篇《正气录》……
一道无形之链横贯九州,由千万人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串联而成,如江河奔涌,如雷霆怒吼。这不是简单的信息传递,而是意志的具象化??当所有人都愿意为同一句话付出代价时,言语本身便成了通天之路。
银光再现,自昆仑墟升腾而起,裹挟四人身影直冲云霄。这一次,跃迁更为迅疾,也更为凶险。虚空中浮现出无数黑影,那是“默渊”残存的监察灵,奉太子密令巡游四方,专司截断“非法言路”。它们如鹰隼扑击,撕咬银光边缘,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刺耳哀鸣,仿佛有千百人在无声中惨叫。
“他们在用‘静喉咒’污染言链!”陆昭咬牙道,“再这样下去,连接会被切断!”
“那就让他们听听真正的声音。”莲见忽然挺直脊背,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她抬起手,指向苍穹,声音穿透虚空:
“我是莲见,曾被称作‘灾星’,被囚于玉碑之下二十年。今日我要说??我没有错!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这一声呐喊,如利剑破雾,瞬间激荡全国。三十七名被囚禁于太子地下审讯室的学者猛然抬头,眼中泪血迸流,齐声复述:“我没有错!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北狱之中,那些曾喃喃“井下有人唱歌”的语苗孩童纷纷坐起,眼神清明,齐声诵读他们从未学过的文字:“**言不可禁,心不可锁,吾辈生而有声!**”
银光暴涨,黑影哀嚎溃散。
跃迁完成。
四人落地之处,正是鸣沙镇桃林中央。晨曦洒落,花瓣纷飞,镇民早已聚集在此,默默守候了一夜。当看到启言等人安然归来,人群中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然而更多人的眼中含泪??他们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当天午时,朝廷诏令传至各地:
> “逆贼启言勾结妖女莲见,蛊惑民心,妄图颠覆社稷。其所怀孽胎,乃邪术所孕,名为‘自由之子’,实为灭国之兆。凡助其藏匿、传播谬论者,皆视为同谋,格杀勿论。另悬赏黄金万两、封侯爵位,取启言首级者重赏。”
诏书末尾加盖太子私印,而非皇帝玉玺。但所有人都明白,那位呕出静喉蛊王的帝王,此刻已然失权。
当晚,鸣沙镇外三十里处,一支由铁甲骑兵组成的“清剿队”悄然逼近。领头将领手持一面青铜镜,据传可照破“言幻之术”,使共语链失效。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桃林结界之时,地面忽然裂开,无数陶罐破土而出,罐口朝天,内中竟盛满干涸的墨迹与泛黄纸屑。
那是过去一年中,百姓偷偷埋下的“真话罐”。
风起,纸页飞扬,每一片上都写着一句未敢公开的实情:
“税赋三年翻倍。”
“边军粮草被克扣。”
“太子毒杀亲弟。”
“皇帝早知言噬真相。”
万千纸片在空中旋转,组成一道巨大的文字屏障。骑兵冲锋之势戛然而止,战马嘶鸣跪地,士兵抱头痛哭??他们听见了自己母亲临终前未能说出口的遗言,听见了战友死前被捂住嘴巴的呜咽。
最终,那支军队整编制倒戈,将军焚毁兵符,率众加入共语舍。
消息传回京城,东宫之内,太子终于崩溃。他砸碎所有铜镜,拔剑斩杀三名劝谏太监,亲自提笔写下密令:“调‘九幽卫’出京,携‘噬言鼎’同行,务必将启言等人活捉,剖腹取婴,炼魂焚魄,永绝后患!”
与此同时,莲见在桃林深处一间静室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腹中胎儿的气息更加清晰,甚至能在梦中与她对话。那声音稚嫩,却不带丝毫童真,反倒像阅尽沧桑的智者:
“妈妈,外面有很多人在恨我。”
“因为他们害怕你带来的改变。”
“可我也听见了很多人爱我。”
“那是我们的力量。”
启言守在一旁,彻夜未眠。她翻阅从归墟井带回的玉简,结合多年解读玉碑的经验,终于拼凑出完整的预言链条:
第一纪:**缄默纪**??人类学会说话,却被神明封喉,以“言乱天地”为由禁声千年。
第二纪:**谎言纪**??帝王代神立言,编造历史,塑造信仰,人民沦为沉默的牲畜。
第三纪:**言劫纪**??觉醒者出现,打破谎言,引发动荡,被称为“灾星”。
第四纪:**共语纪**??言与信合一,人人可发声,真理无需授权,自由成为本能。
而她怀中的孩子,正是第四纪的开端。
七日后,莲见突感剧痛。
并非分娩之痛,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召唤。她的意识再次被拉入那个由九根石柱构成的虚幻宫殿。这一次,九柱尽数崩解,唯余中央一座祭坛,台上放着一块全新的玉碑??通体金色,表面光滑如镜,照出她的面容,却又渐渐变化,显现出启言的模样,再变,竟是小禾的笑脸,最后定格为一个尚未成形的婴儿轮廓。
碑上无字。
但当她伸手触碰,一行血字缓缓浮现:
> **“汝之所言,即为律法。”**
她猛然惊醒,冷汗浸透衣衫。
“怎么了?”启言急忙扶住她。
“孩子……要来了。”莲见喘息着,“但它不是普通出生。它是‘降世’,必须在万人见证之下,由‘共语之声’为其命名,才能真正降临人间。否则,它的灵魂会散逸于言链之中,成为游荡的愿灵。”
“那就办一场仪式。”启言毫不犹豫,“让整个九州都听见它的第一声啼哭。”
于是,鸣沙镇再度点燃灯火。
三百零七座共语舍同步开启共鸣阵法,邀请所有曾参与共语运动的人前来见证。人们跋山涉水而来,带着陶罐、纸条、刻板、铃铛??任何承载过真实话语的物件。他们在桃林外搭起帐篷,围坐成环,手牵手,静候那一刻。
子时三刻,天地骤暗。
一道金光自莲见体内冲出,直贯星河。刹那间,万里晴空炸响惊雷,乌云翻滚汇聚,形成巨大漩涡。漩涡中心,竟浮现出一幅横跨天际的影像??那是无数普通人开口说话的画面,交织成一张覆盖九州的脸庞,庄严、慈悲、充满力量。
莲见跪坐在祭坛之上,启言紧握她的手。阵痛越来越强,汗水滴落在地上,竟开出一朵朵微型银莲。
终于,在万众屏息之际,一声啼哭划破长空。
清亮、纯粹,不含一丝杂质。
那一瞬,全国范围内所有被封禁的书籍自动翻开,所有被篡改的碑文恢复原貌,所有装聋作哑之人不由自主张口,说出埋藏心底多年的真相。
婴儿降生了。
没有血污,没有哭闹不止,只有静静躺在莲见怀中,睁着一双澄澈如水晶的眼睛,望着这个世界。它的皮肤泛着淡淡金光,发丝如银线织就,胸口隐约浮现出一枚符号??半是“言”字,半是“信”字,合为一体,形似蝴蝶。
启言含泪为它裹上一件素白衣袍,轻声道:“我们给你取个名字。”
莲见低头吻它额头:“你就叫‘启明’吧。启,是启言的启;明,是光明的明。你是黑暗尽头的第一道光。”
话音落下,天空异象更甚。乌云散去,星辰排列成新的图案,赫然是“共语纪元元年”六个大字,闪耀百年不灭。
而在京城地底最深处,“九幽卫”正押送“噬言鼎”穿越沙漠。那鼎通体漆黑,内壁刻满吸食言语的恶鬼图腾,传说只要将新生儿投入其中,便可吞噬其蕴含的集体意志,逆转时代潮流。
带队首领乃是太子亲信,面覆青铜面具。他冷冷下令:“加快速度!必须在明日拂晓前抵达鸣沙镇!”
可就在此时,沙丘之上,一道倩影悄然浮现。
身穿褪色宫裙的小女孩,赤足立于风沙之间,手中提着一只陶罐。
正是小禾。
她轻轻打开罐盖,倾倒而出的并非泥土,而是无数细小的光点??那是这些年人们埋下的“真话碎片”。
“你们想堵住未来的嘴?”她微笑,“可你们忘了,风会带走声音,而风,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她举起陶罐,低声吟唱:
> “桃花开,沙飞扬,
> 妹妹写下第一行。
> 若有一天我不响,
> 记得罐中有银光。”
歌声响起的瞬间,整片沙漠活了过来。每一粒沙都在震动,每一阵风都在呐喊。那些曾被掩埋的真话,此刻尽数苏醒,化作亿万沙虫,扑向九幽卫队伍。
噬言鼎发出凄厉尖啸,试图吞噬这些“非法之声”,却被源源不断的真实话语撑裂,轰然炸碎!
九幽卫全员失声,跪地抓喉,眼中流出黑色血液??他们的舌头,已在不知不觉中腐烂脱落。
小禾的身影再次变得透明,她望向鸣沙镇方向,轻声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启明。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
她化作银蝶,融入星空。
次日清晨,启言抱着启明站在桃林最高处。全镇百姓齐聚脚下,仰望着这对母亲与孩子。
她高举婴儿,面向东方朝阳,朗声道:
“今天,我们不只是迎来了一个新生命??我们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从今往后,谁也不能再以‘稳定’为名剥夺他人说话的权利!谁也不能再用恐惧让我们闭嘴!因为我们已经知道,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刀剑,不是权势,而是??说出来的话!”
人群沸腾。
有人高呼:“启明万岁!”
有人哭泣:“我终于敢说了……”
还有人展开一面新制的旗帜,上面绣着一只展翅的银蝶,下方写着四个大字:
**言无不尽。**
与此同时,远在西域边境的一座死城里,一名流浪僧人推开破庙大门,取出一块残缺玉碑,将其插入地基裂缝。碑上仅有一行字:
> “待共语纪圆满之日,吾当归来。”
风穿过庙宇,吹动檐角铜铃,叮咚作响,仿佛回应着千里之外的啼哭与誓言。
这一日之后,九州再无禁言令。
但启言知道,斗争并未结束。
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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